墨城之战非常惨烈,定王夺回城池后持续率军北进,崔忱的庶出弟弟崔恒却在定王刚分开后便命令屠城,将城中东襄百姓残杀殆尽。过后崔恒因不遵军令等数条罪名被夺去统统官职,吃了军棍后在狱中蹲了半年,两年以后翻身一跃,又成了皇后嫡出金城公主的驸马。
她强忍笑意,天然不能去评鉴定王是否晓得怜香惜玉。
及至永初五年,东襄王病重去世,王位瓜代之际,永初天子不知是听了谁的进言,遣使臣前去东襄,索要被东襄占据的城池,很快便被对方回绝。因而永初帝出兵北上,由定王领了征北大将军之衔,一口气夺回了被占据的城池,此中便包含墨城。
“但是美人负伤,老是叫民气疼。特别像陶侍卫如许的,捧在手内心宠着都来不及,某些人竟然也舍得叫你负伤,冷心冰脸,从不懂怜香惜玉,唉!”常荀悠悠长叹,阿殷看到前面定王的背脊仿佛僵了一下。
大魏四周有十多个邻国,各自强弱不一,要说最让人头疼的,便是这东襄了。
“嗯。”阿殷漫不经心的点头,听到隔壁的琴声模糊传来。
东襄地盘广宽,民风彪悍,尚武的民风传承了数百年,年青的男女几近都能挽弓举枪上疆场。暮年大魏偃武修文,非常受了一阵东襄的逼迫,北庭都护府往北的几座城池都被东襄占据,耀武扬威。
见得定王,姜玉嬛盈盈起家拜见,阿殷惯性的目光四顾,瞧见那舞姬时,微微顿住。
“今晚我也去。”定王头也不回,声音冷冷酷淡的。
那小丫环明显是受了常荀的叮嘱,服侍阿殷到隔间坐着,问她要些甚么酒菜。
定王觑着他,目含核阅,“本王听闻姜刺史持身极严,从不踏足声色之地,本日倒巧。”
“薛女人原是东襄一名大将的令媛,厥后开罪避祸流落到了此处,这里大多数人都晓得。”小丫环掩唇为阿殷斟酒,“您是头一返来百里春吧?”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是东襄人。
*
她觑向那头的姜玉嬛,那位也是红着脸微微垂首,手指藏在案下,揪住了衣袖。
“是我堂妹听闻百里春藏有乐律妙手,非要来瞧瞧。她从都城千里迢迢赶来,臣总要答允三叔之命照拂,叫殿下见笑。”姜玳倒是安闲,引着世人进了珠帘掩住的阁房,正中的坐位上摆了精美小菜,侧面一人跪坐在软毯上,不是姜玉嬛是谁?
逼着那女老板出来递了个话儿,定王在门口只站了半晌,就见姜玳仓促走了出来。
那以后,东襄和大魏便又有反目之势,北宁公主虽碍于礼节在首要节日送些贺礼觉得邦交,却也只是以东襄太后的身份,再也不提北宁公主之号。北庭都护府以外的东襄军官们却记取数年前的败北之辱和屠城之恨,不会等闲放东襄贩子来往大魏,除了一些胆小彪悍、为利冒险的贩子,几近无人能出关防。
阿殷要了几样小菜,闲闲的问那小丫环,“这位薛姬,我瞧着如何像是东襄人?”
常荀点头,旋即举高了声音,“殿下,能把小美人借给我一回吗?”
可面前这个名冠凤翔的薛姬,倒是个东襄人?
“请请请。”姜玳挥退了那女老板,引定王、常荀和身后的四名侍卫入内,里头歌舞暂歇,他隐然羞惭之色,“臣不知殿下驾到,失礼之处还请恕罪。”
这大略就是常荀经常念叨的薛姬了。
定王俄然就想起了阿谁阳光亮媚的凌晨,他的指尖贴着阿殷的手臂掠过,若即若离。
“谢司马体贴。”阿殷笑了笑,“些许小伤,不敷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