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姬的身份需求深查,不过——”他回身指着那张简朴的西洲舆图,“我们下个目标,改成周冲和周纲。”
常荀把玩着茶杯,“我也觉对劲外。不过他这回连阿谁姜玉嬛都祭出来了,想必还是很顾忌。毕竟上回我们干脆利落的剿了狼胥山,追着刘挞严加鞠问后斩首,姜玳是捏了把汗的。现在殿下盯上了百里春这个销金窟,姜玳做贼心虚,天然要见机行事。殿下——”他瞧着定王的神采,“我们要玩真的?”
到时候,便是得不偿失。
定王立起家来,宣召门口侍卫入内,“叫高元骁、冯远道过来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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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阴沉沉的,不见半点月色。
再厥后,他就连最好的朋友崔忱都落空了。
这时候天然没甚么细细品茶的雅兴,他喝茶入腹,嗅到了阿殷身上残留的香味——百里春用的香料也是极驰名的,凡是沾了香气在衣上,七八日缭绕不散。是以有些惧内的人在百里春吃苦以后,会特地沐浴换身衣裳,免得被鼻子灵的老婆嗅出来喧华。
因而一群人悄无声气的退散,只剩下阿殷跟在定王身后,沉默着走向书房。
太子如何、代王又能如何?姜家尾大不掉,减少实在力是局势所需。这开首的第一刀,天然要稳而狠,才可震慑群臣。这个时候,更需求果断的的魄力。
这都督府的景色没有半分分歧,只是——
两道颀长的身影在月下沉默安步,微凉的夜风捋清混乱的思路,也渐渐压下心头躁动。
就像那天凌晨一样。
他揣摩着姜玳的态度,嗤笑,“姜玳不是胆量挺肥,还怕我挖出旧事?”
——归正都城当中,比起安定的东宫和盘根错节的世家,定王也不算多短长的人物。
阿殷斟了茶,回身递给他,定王的胸膛近在面前。他的身上散着浓烈的酒味,呼吸比平常粗重很多,天涯间隔,他的宽肩挡住了她统统的视野。或许是醉酒的原因,他身子微微前倾,温热的鼻息几近能落到她的脸上。
“铜瓦山。”定王回身,黑暗中只能看到她矗立在马背上的表面。他俄然笑了下,身子微微后倾,冲阿殷道:“记着你这现在的身份,是我夫人。”
“这两年赈灾和剿匪,朝廷的银子流水般拨过来,山匪横行之下,这些人一定没拿好处。这些银钱最后落到哪个口袋里,殿下心知肚明。姜刺史昨晚但是说了——”常荀呲着牙笑了笑,眼神中带着冷嘲,“肥肉已经吃到嘴里,没人情愿吐出来。西洲的匪患既然闹到了御前,这回必定是得停歇下去。殿下如果圆融些既往不咎呢,世人帮扶着平了匪患,皆大欢乐。若殿下还跟狼胥山那样出其不料,深刨硬挖,将见不得人的事情翻到御前,恐怕东宫那位也一定欢畅。”
“他这是要我们投鼠忌器?”
进了政知堂,定王走到平常措置机务的案边,有些怠倦的坐入椅中。
不止是脸,身材的表面也很美,即便穿的是侍卫的圆领长袍,还是苗条轻巧,有绰约之态。他记得她女儿打扮时的模样,半臂之下是柔嫩垂落及踝的襦裙,斜挑的珠钗在耳边微晃,抬眼瞧过来的时候,自有神采。
郊野暗沉无月,她望向定王黑魁魁的身影,“殿下,现在去哪?”
这回定王还是没跟姜玳打号召,在府中歇了两日,便点了十五名精干侍卫随行,带着常荀、高元骁等人,一起直奔铜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