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负苦衷,另有脸问这话?”高夫人大怒之下,厉声道:“你纵不喜皇上为妘儿赐婚,她也是钦定的永安王妃。你算甚么东西,竟敢脱手伤她?妘儿如果有半点闪失,我就取了你性命!”
“哼!”高夫人冷嗤,“既然你不认,便请皇上裁夺!送客!”
“有血污,却能遮着,归去再换身衣裳。”
如许一说,阿殷反倒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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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高夫人冷声。
这下么……
高夫人身后便步出个丫环,目中也有气愤,“是奴婢。”
阿殷敬她是长辈,没敢还手,只肃容道:“高夫人说是我在凤凰台的斜坡上推了高女人,可我自公主吃惊后,便直奔寒潭去找定王殿下,直到方才返来。中间底子没再去过凤凰台,如何能够对高女人脱手?”
此时蔡高已率人来救,是以地不宜久留,清算残局后,带上那是个死士,便往别苑赶。
她跟高妘本来并没甚么仇怨,畴前高妘为兄长而“纡尊”向她请教马术时,她当时还感觉这女人挺成心机。哪怕厥后皇后企图赐婚,那也怪不到高妘的头上,乃至先前在凤凰台的凉亭中,高妘说那番话时,阿殷也没感觉如何样——当众被拒婚,高妘要找回些场子,人之常情。
“现在想来,确切可疑。”常兰惠倒是平静很多,“我当时就感觉奇特,那般众目睽睽,陶司马推了她就跑,实在分歧道理。”
那双明眸也正惴惴打量着他,定王呼吸尚且短促,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多谢你来救我。”
故而高妘抽泣怨怪,她怜其伤势,并未择声。
“很轻的,归去再瞧吧。”阿殷的目光在藤蔓间游移,较着是遁藏之态。
他的眼神语气,也颇不天然。
“你竟然还敢来!”高妘咬牙恨声,“娘,断不能饶了她!”
常兰惠天然不像高妘那般受害仇恨,听阿殷说了因果,便也将当时环境说了一遍——当时那人确切是阿殷的奉侍,从道边疾冲畴昔,推下高妘就走。在场世人确切看到了那人的脸,就是阿殷的模样,只是当时变故太快,那面庞一闪即过,世人将高妘救上来,听高妘说了在凉亭中的事,便认定是阿殷抨击。
那么,会是谁冒充了她?
定王心头一跳,伸手畴昔探,发明那破坏竟有一尺长,连同中衣也划破了,指尖触及内里温热的肌肤,竟有血珠。他不知伤势深浅,自是悬心,道:“背上有伤,转过来我瞧瞧。”
高夫人嘲笑了声,“这么说你是毫不知情了?妘儿和常女人亲眼所见,莫非是撞见鬼了!”
——就算是体贴她,莫非不能好好说话,非要用威势来压?
待阿殷走近,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声“她来了”,那一堆丫环仆妇便齐齐回身看过来,自发让前程,让嘉德公主和那盛装妇人走畴昔——竟然是高相的夫人。
十六岁的女人比之初见时又长开了很多,定王的手臂落在她腰间,胸膛相抵,乃至能发觉她呼吸间的起伏。那是他从未体尝过的柔嫩,叫夙来沉着矜持的他都开端心猿意马。二十余年不碰声色,多年习武倒是气血方刚,身上像是要烧起火,愈来愈紧绷,叫他眸色愈发暗沉,就连呼吸都似添了强忍之意。
这一日先是定王几乎遇刺,后又有人冒充她害人,实在蹊跷。阿殷辞了常兰蕙,回到别苑,便报命解缆回城。
定王这会儿才不会放纵她的小性子,当即敛容,沉声道:“想方命了?”
定王缓徐行下台阶,打量着高夫人,只点了点头以示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