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灵州后,定王虽未写过手札,却也有极简短的动静送回,府中来往皆是独占的渠道,能够阅信的,目下也只常荀罢了,就连长史都不能尽知。
嫁的不是他。
待得八月尾,气候已垂垂转凉,几场秋雨畴昔,不免要添两件秋衫御寒。
她自端五那日被定王所拒,转赐永安王以后,所思所想,便与畴前垂垂有了分歧。
推窗瞧出去,外头两人戴着斗笠雨披走出去,倒是陶秉兰和冯远道。
当年他祖父冯太傅被人诬告连累,冯家遭放逐后,冯崇于秋末染疾未愈,死在了放逐之地。永初帝即位后,他父亲得以赦免,在梁州乡间做教书先生,也将祖父的坟冢立在了那边,经常祭扫。现在八月尾,离祖父忌辰只剩二十余天,他已跟永初帝乞假,要回梁州一趟,祭扫祖父宅兆。据他所说,永初帝昔经常与东宫来往,对冯太傅非常崇拜,这回特地叮咛,叫冯远道代为祭扫。
高元骁一起走回府中时,雨已经歇了,只是他浑身高低早已淋透,衣衫还是湿腻的黏在身上。
阿殷闻之微讶,“他们是定王府的人?”
“机会恐怕一定安妥。”陶靖皱眉,也不坦白冯远道,“皇上派定王殿下远赴灵州,你也该晓得此中短长。常荀前阵子才加派人手守在这四周,此时冒然出京,便是自曝于险境。不但阿殷能够受贼人所害,乃至定王殿下也能够被影响。”
诸般动机翻滚,高元骁毕竟咽下了话语,只缓声道:“路过静安巷,想到你也住在此处,就来看看。迩来好吗?”
“还算能够。定王府的侍卫都不差,那平常荀还开打趣,说你迩来在家中养得失了机灵锐气,不会发觉这些侍卫。现在看来,倒是她失算了。”
她客岁在西洲时就想畴昔南郡看望娘亲,只是未能成行,中秋那日去寺里进香,也曾提及此事。若搁在平常,阿殷必然要跟着冯远道同去,只是此时……
“定王人虽不在,心却还在都城。”
陶靖笑望女儿,“十天前就已有人守在我们院外,你这会儿才发觉?”
“这是甚么话?”高元骁顿住脚步,侧头看着她,“我们当然是家人。”
据常荀所说,昨日代王的庶弟常山郡王奉诏进京,永初帝决定在玄月十五日,往城外大悲寺去进香。大悲寺是当日景兴帝禅位后修行的寺院,此次进香永初帝极其正视,要求各皇亲府中五品以上官员及朝中三品以上官员随行。
只是他如此安排,想必是在灵州收成不小,已然行走在刀锋之上。
“父亲早就晓得?”阿殷汤勺顿住。
“陶殷是侧妃,你是正妃,又在分歧的王府。她不是仗势欺人的性子,怎会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