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端的上哪儿捡兔子去!阿殷才不信这大话。但是白兔在怀,眼底的笑意却难以掩蔽。
满府的灯笼皆被扑灭,两侧晕红的灯光映照积雪,不见清冷,反添暖意。他在院外立足,瞧着被烛光照亮的窗户,不知怎的,竟自勾出个笑容――已经在这处所住了数年,这还是头一回,让他在回院时生出等候。畴前冷僻空荡的院落,现在终究有了女仆人,她正在等他归去。
结婚之前,阿殷遵循礼部的叮嘱,并未再去定王府,只留在家中备嫁。定王天然也守着端方,未再来打搅。幸亏朝堂上事情多,从大悲寺和剑门的事查起,永初帝又将樊胜客岁在西洲挖出的隐情翻出来,代王府被查封,代王被带入天牢严审。
花轿落地,喜娘扶着阿殷下来,将一段红绸递在她手中。
盖头遮下来的那一瞬,面前统统都变得恍惚了,熟谙的屋中陈列皆隔断于外,阿殷双眸微敛,终究不再禁止强忍好久的泪花。面前垂垂昏黄,她握着季夫人的手,徐行出门,而后在快意的搀扶下,跪别陶靖。
三拜以后,礼成,送入洞房。
她倔强起来的时候,这股干劲实在令人不测,两天了都还在负气,讲事理也听不出来。定王不再强辩,藏在背后的手伸出,将一团红色毛茸茸的东西递到阿殷跟前。
定王听他提及婚事,还觉得永初帝是要以此功绩赐阿殷正妃之位,听到只是正妃之礼,心中微诧。
黑甜一觉,醒来时屋内敞亮,贩子间的呼喊声断续模糊。
鼓乐声再度喧闹起来,花轿穿过热烈的贩子,踩着初融的晶莹冬雪,缓缓向前。
“父皇赏你,是拿你当臣子看。臣子为君上卖力,天然要重赏。”
阿殷每日从陶靖那边听着朝堂上的动静,都能发觉出永初帝哑忍了好久的肝火。
“正妃之礼是给外人看的,皇上面上也有光,他天然乐意。只是――”陶靖目光稍黯,抚在阿殷肩上,“你娘亲虽认了季先生,皇上内心怕一定没有思疑。皇家的正妃多么高贵光荣,家世出身皆不能草率,皇上若为此顾忌,也是道理当中。”
阿殷本日精力紧绷,方才又经了一番斗争,此时只觉疲累之极,也没心机再去王府,打着担忧陶秉兰的灯号,半途往静安巷的家中去了。定王倒也没禁止,将随行的几个侍卫都派出去,命他们将阿殷好生送回,另叮咛人去请郎中,给阿殷措置伤处――彻夜另有很多事情要做,定王府中还不及陶家温馨。
中间韩相也是面带笑意,瞧了定王一眼,便向永初帝施礼道:“当日突摩之事,陶司马便叫人刮目相看。这回深切虎穴,胆气确切可嘉,臣觉得,此次大觉寺之事,陶司马当居首功,机灵判定,可为人臣之榜样。皇上应重重封赏。”
“殿下果然罚了常司马?”阿殷清楚记得那日出宫经常荀一瘸一拐的姿势,心中又感觉不忿起来,解释道:“皇上也说了我入大悲寺是英勇之举,殿下还是感觉我行事不当?”
值得欢畅,值得欣喜。
“哪有甚么分歧。”阿殷嘀咕,不敢苟同。
“临时放你这里。”
“殷殷。”
兔子?阿殷眸中立时现出亮光,下认识的伸手接过来,抱在臂弯,“哪来的?”
那是定王在擒获突摩那日赠给她的麒麟玉佩,本日她带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