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口气不成谓不大,倒让娄掌柜起了几分兴趣,“这么说,我点甚么你就能做甚么了?”
伴计“哦”了一声,表示了解,又有些担忧,“我们酒楼里的厨子、账房、伴计、杂役,都住在一块儿,女人如果在这儿做事,怕是不太便利。”
“掌柜别客气。”叶知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即便围观之人将笑声压抑到最低,还是传到了那人耳中。活了二十几年,还向来没有遇见过如许的事情。戋戋一个村妇,竟敢当众讽刺他,他却连反唇相讥的机遇都没有。这真是……岂有此理?!
“这话你仿佛不该来问我,应当抚心自问才对吧?”叶知秋针锋相对,“莫非没有人教过你,在人多的处所要减速慢行,撞了人要先说对不起吗?”
那人见她一个村妇被双剑所挟,却面不改色,心下有些惊奇。听她出言调侃,又恼火起来,狠狠地扫了那四人一眼,“谁让你们出来的?都给我滚下去!”
“出去吧。”内里传出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
伴计承诺一声,推开门,将叶知秋和虎头让了出来。
车帘再度撩开,倒是暴露了一个全脸。乌黑的长眉两边斜立,一双狭长的凤目噙着冷怒,两片刀削薄唇几近抿成了一条直线,略显清癯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使得全部脸部的线条都变得分外冷硬。左边额头破了一点,排泄少量血丝,四周红了一片,恰是被刚才那锭银子所伤。
并非是碎银,而是五两一锭、成色纯粹的官银。被中午的阳光一照,白花花雪亮亮的,有些刺目。围观的人们见他脱手如此豪阔,忍不住收回一阵低低的惊呼。
她是真体贴,车中人明显曲解了,收回一声不屑的嗤笑。
叶知秋眨了眨眼,将错就错隧道:“这不是为了出门便利吗?”
那些跟她一样吃货的朋友和同事,常常馋虫作怪,便买上一包东西来找她改良糊口。还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专属御厨”。
虎头听他一口一个大嫂,有些不乐意了,“你别老叫大嫂,我姐姐还没嫁人呢!”
街上产生的事情,伴计也瞥见了。没想到她会来招聘厨子,先是惊奇了一回,又暴露难堪的神采,“我们酒楼要招的是男厨子……”
她不止爱吃,会吃,还会做。实验田里种出来的东西,收了第一茬,她势需求亲手做了,跟同事和老乡尝鲜。休假在家的时候,她也喜好下厨,翻着花腔儿地做着吃。
几个黑衣人相互递了个眼色,齐齐应了声“是”,身形一晃,又破空而去。一转眼便消逝在人群深处,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这四人清一色的黑衣黑靴,春秋都在二十岁高低,神情淡然,眼神锋利。身材并不魁伟,却无处不透着煞气。前排围观的人们心生畏敬,悄悄地向后退了退。
娄掌柜做了多年买卖,对口试厨子早有一套,张嘴就来,“我此人别的不爱,就爱吃鱼,你能看着给我做几样吗?”
那人脸上的讽刺意味更浓,又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扔了出来,将车帘重重地放下,“还不快走,磨蹭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