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样的默契……”
观中有两株千年松树,树冠遮天蔽日,风过,松枝摇摆起伏,松涛波浪声声,传闻有神仙坐于树梢听涛赏松……
“轿夫,劳烦你们送我们上山。”阴雨晴客气的对那六个没揽到活计的轿夫道,岂料这六小我瞅了瞅她与凌无忧,目露怜悯,却皆摆摆手,找了个阴凉地儿,蹲下身子唠起了嗑。
“十有八九!”森烈屠望着早跑得没影儿的瑾王府车队。
“来京二十多天……”铁勒瞅着远去的马车,如有所思。
虽看不见凌小婉的脸,可只听这充满愉悦的声音,便都能想像出此时的她,一张脸定笑开了花。
“还是谨慎些,将事情查清楚了。”铁勒又夸大了一句,“我们自已查,不要轰动大盛的官府。”
森烈屠没理睬一头雾水的塔打,只回过目光看向铁勒,“王子,你非气度狭小之人,怎的,若真是这二人,还真就不筹算罢休了?”真要送给泥鸠靡?
传闻“听松观”地点之地风水极佳,通天达地,乃六合灵脉地点。
“算算日子刚巧是你受伤前后……”森烈屠瞟一眼铁勒关头部位,铁勒顿时黑了脸,禁不住又磨磨牙,他平生最丢脸就是那一次,且还丢到了大盛。
不远处的凌小婉大声道:“凌无忧,阴雨晴,你们两个快些跟上来啊,凌无忧,你来但是为你爹上香供奉长生牌位的,这点灯供奉但是有讲究的,你别误了时候!”
通往白鹿山顶的“听松观”只要一条道,称为天梯,共有一千八百一十一阶,站在山脚,眺首而望,天梯尽处似举手可触天,层层乌黑云幛为背景,当真有几分仙气飘飘直通九天的错觉。
凌无忧不觉得然笑道:“雨晴,你忘了,我早非王府贵女,在峦城,可也没少抛头露脸呀。”
然,笑意又有些冷:“不是瑾王府差这顶纱苙,不过是不时提示我别忘了自个现在的身份。”
她扶着凌无忧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影象中她曾陪四蜜斯来过两次,五年后再度来此,已然物事人非,心下不觉喟叹。
“声音也是一样……”
此时的凌无忧,遥遥瞻仰“听松观”,亦是心有唏嘘,记得之前两次同父母兄长们前来,是为祖父祖母上香供奉长生牌位,可现在,父亡兄流浪,自个儿前路盘曲,不知今后又是如何风景……
本日并非听松观“复生”道场做法日,前来上香之人并未几,两个小羽士素手立于一片垂柳下,常常有人前来,便上前作揖礼,有的便归去了,有的则放了行。
起码于阴雨晴,不知为何,就是能感遭到这少年郞身上的哀伤气味。
……
铁勒嘴角一弯,暴露两排白牙,一脸坏笑:“右将军,你也不是鼠肚鸡肠的人,可如何看上去你仿佛比我更体贴这两人?!”
此时,山脚下,雨墨也正昂首而望,他双手重垂,风过,掠起他一头乌浓黑发,飘散于身后,衬得一袭月白衣衫更显凄白,更衬得薄弱的背影愈显孤寂萧索,风中的他如雕塑般悄悄凝立,明显一少年,可身上仿佛缭绕着无尽哀伤。
“是她们吗?”
“嗯,也是你右将军胯下坐骑替你挨踹的时候。”铁勒反唇相讥。
摸摸怀里的散碎银子,暗叹一声:拿人的手短,且还足足一两银子,这两女孩,定是获咎了不该获咎的人,不能接这活儿啊。
咧嘴哈哈大笑,表情颇佳的铁勒又看一眼青顶马车去的方向,拔转马头亦纵马而去,抛下身后一脸莫名其妙的塔打和众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