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哈哈大笑起来,都说张侯爷最惧内,公然不假。
这一拜,她就是他的妻,他就是她的君。
她的手很冷, 他紧紧地攥着, 真想揣进怀里好好捂着,幸亏很快就进入正厅。
景王府,那是她和皇叔的家。
皇叔牵着她的手走, 她一点儿也不惊骇,两人别离拿着一端红绫, 走在铺满了红色毯子的地上。
一只大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清娆。”
苏清娆的陪嫁嬷嬷走之前,还不忘低声叮咛她:“女人,奴婢与您说的,您可记着了?”
封钺牵着她的手,引她走向他们的新房,那谨慎翼翼地牵着新娘子的模样,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婚礼的典礼便算是结束了。
“送入洞房!”
最后就连封煜都被拉出来替他皇叔挡酒,那些大臣哪儿敢真的让皇上喝这么多酒,做做模样就罢了。
统统人都退下后,房间里便温馨了下来。
落轿的时候, 全福太太递给她一端红绫。苏清娆攥在手里, 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野, 她甚么也看不到。
“一拜六合——”
吉时已到, 拜堂。
这一刻,她听不见四周来宾喧闹的声音,眼里,耳里,内心,都只剩下劈面这一个男人。
顷刻间,封钺的行动蓦地停下,展开了眼,从她的颈窝里抬开端,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不觉想起四十年前,太宗天子与太皇太后的新婚之夜。那也是一个夏季,太宗天子心疼新娘子,也是不把这些端方放在眼里,说,朕就是喜好被皇后倒压一头!
满室的大红喜烛,照亮了全部房间,红十足的,氛围非常美好。
这一天,这一夜,他等了好久。
她们这辈子是没有阿谁福分了,只能多多积善,让下辈子享用这辈子没有享的福罢。
这贵重的一夜在烛光的燃烧当中,静悄悄地流逝。
“皇叔,你穿红色好美呀。”她说,第一次见皇叔穿这么素净色彩的衣服呢,极美,极美。
望着那大红喜烛,他闭上眼睛又长呼口气,才又在床上坐下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问:“第几天了?”
“王爷与王妃早些安寝,奴婢们便辞职了。”梅姑姑欠身,携几个丫环退下。
“多谢。”封钺对她们点头浅笑,让下人给了她们丰富的犒赏,梅姑姑送她们出去。
“王爷好酒量!”张侯给他的酒杯满上,又有几个侯爷公爷过来敬酒。
吃过饺子和长命面,最后是喝合卺酒,封钺与苏清娆双臂订交,各饮一半的酒。
“祝王爷与王妃恩爱白首,福寿双全,子孙合座。”两位全福太太对他俩福了福身,又说了些吉利的话。
室内静悄悄,内里也很静,他仿佛闻声了风吹的声音,闻声了树叶飘落的声音,闻声了……他与她的呼吸声,心跳声。
很高兴, 很幸运。
“嗯。”展开眼睛就能瞥见皇叔,真好呀。
他唤着她,声音沙哑。
有才有貌、身份崇高,还这么和顺体贴,能嫁给如许一个男人,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德。
苏清娆扭头看他,笑容如花。
又互换了杯,把对方杯里剩下的一半喝完。
“清娆……”
这东西不好说……偶然候还真挺灵的,今后的二十多年,天子在皇前面前永久伏低做小,一句重话都说不得。
平时这些贵族大臣可没有跟摄政王喝酒的机遇,本日是他大婚,一辈子可就这么一次,趁着他欢畅,可要好好敬他的酒,不然今后可就没有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