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静地来一句,周月上就明白他的意义。
周大丫情愿分开农户,自是再好不过。周月上想着,内心有了底。
她眼睛大,瞪着眼发着肝火,有些人就被吓得发展一步,低头不敢直视。
“你就是庄村的里正?”
锦衣公子模样漂亮,神采带着长途跋涉的倦怠,似是欢畅又像惊骇,嚅嚅地唤着,“九叔。”
“等伤好多费事,不如直接打死了事,你说如何?”
长得可真都雅,她从没有见过这么都雅的男人。他和四丫一起来的,是不是很在乎四丫?公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气度就是大,他说和离…真的能够吗?
耿今来已明白自家少夫人的意义,从袖子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庄里正的手里。
“大姐,你别怕,我不会送你回下河村的。”
鲜红的两个指模,又有村民和里正的见证,固然他们大多不甘心。但和离书已成,过程并不首要。
周月上笑笑,上了马车。
且说周大丫坐在马车上,只感觉浑身不安闲。她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这辈子只坐过牛车,坐马车还是头一遭。
周大丫已经惊呆了,她想禁止那打人的人, 但是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曾经不止一次盼着庄铁柱去死,那种暴虐的心机连本身都感觉惊骇。
庄村民气想着,他们不敢指责顾安。顾安与他们不是一起人,那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可周月上不一样,同是村里长大的,如何那般心狠?
“我信赖四妹,你都是…为我好…”
顾安不看他,唤来今来,“写个和离书,让庄铁柱按指模。”
周大丫灰败的眼神中迸出那么一丝神采,要真能和离,哪怕今后乞食度日,都比在农户强。她不怕刻苦受累, 就怕日子没有盼头。
她身材生硬着,一动不敢动。
“成公子比来常常来蹭饭,想必是家中没烧饭之人。”
周月上神采稳定,跟着耿今来拳头的减轻,内心更加感觉解气。
顾安已先一步上去,周月上临上车之际,对那庄里正道:“方才我佳耦一起行来,见通进庄村的路非常颠簸。想来村庄里的人出行极其不易,我大姐能顺利与庄铁柱和离,全仗各位乡亲明理。我佳耦也不是吝啬之人,愿为庄村人谋些福利,修路的钱我们出了。你们看意下如何?”
再者,他是一村里正。如果由着外村人上门打死人,他的面子往那里搁。
他问的是周月上,周月上只感觉解气,当下点头,“留着也是为祸人间,还不如送他一程,替庄村乡亲撤除一个祸害。”
这反转来得太快,统统人都回不过神。还是里正见过世面,很快反应过来。周家这位四丫好生了得,这是给个巴掌来个甜枣。
“本日周大丫与庄铁柱要和离,你做个见证。”
庄里正一把收起,村民们都没看清上面的数字。
顾安唇角的弧度扬得更高,这一笑就像冰雪初融。
果然是嫁人就变得懂事,何况嫁的还是大师公子。或许是顾公子教诲过,四妹现在行事很有章法。
一听到这句话,周大丫紧绷的情感终究获得开释,再也管不了顾安在场,眼泪豆珠儿似的落下来。
世侄?
当时候,她感觉四妹不太懂事,也曾怒斥过。
周月上拍拍她的手,有些犯难,人是接出来了,可住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