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歌也充分信赖他,毫不避讳的大事小事都与他商讨。许月知怕她亏损,少不了又悄悄提示她几句防人之心不成无之类的。但笑歌并不睬会,用人不疑,疑人不消,这是她在大老板义哥部放学会的,当日义哥如何对她,她本日也如何对周世显。
笑歌又特地请了梨园子里唱武生的小伙儿帮手喊数,凡是有人存了钱,便大声喊出,“张三存了十文钱得了龙凤呈祥碗碟一对儿!恭喜张三!”
十文钱连单买一个瓷碗都买不到,更何况是一对碗碟呢?平常存钱都要缴储耗钱,鑫义开张反送礼,这便宜可占大了。
至于本来金杏楼里的那些兄弟她倒是都想用起来,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那么多合适的位置安排。
倒是小院里的魁八他们,能写会算,金杏楼本来也曾带着做“放水”的买卖,和柜坊的放贷停业重合,这些人倒还能留用一二。
内间里,周世显和笑歌对完了本日的草账。
若要令人断念塌地的跟着你做事,却又斤斤计算连多两个铜板都舍不得,换你是周世显,你又会放心为我们柜坊卖力么?你是想要他持续做乾丰的人,还是我们鑫义的人呢?”
徐午年正要抢白,小冬哥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浅笑着说,“孙大通啊,你也不消替许三娘子操心了,她那脑筋可比你的灵光多了,就冲本日这‘存钱有礼’,就是你想八辈子都想不出来的主张。我们跟着她,说不定比之前义哥活着光阴子还要好过。”
同时,笑歌又把畴前金杏楼里写开价的小冬哥聘请了返来。她想着小冬哥向来办事也是靠得住的,人也夺目会办事,恰好能够作为二掌柜来培养。
只能临时安排他们守守还空空如也的金库,做做“保安”之类的。
而其他的人,比如帮义哥收殓的孙大通,护送小二娘出逃的梁老5、李黑子他们却有些难办。正如关老爷所说,金杏做的是偏弟子意,而柜坊倒是端庄谋生。而用当代的话说,柜坊也是办奇迹,要那些打打杀杀惯了的兄弟们笑容迎客实在也是有些难度。
大抵是胜在新奇吧。
在周世显的帮部下,柜坊又招了几个生手。他招返来的人笑歌只略略见了一面便全干脆的点头要了。周世显在业内熟门熟路,他要的人,笑歌没来由再耍聪明采纳。
柜坊第一日的买卖初歇,笑歌同周世显回里间对账。
一日将尽,暮色将至,鑫义柜坊门前的高台上仍不止歇,挂上大红灯笼,映得鑫义的招牌更加红红火火。歌舞不休,仍在持续,只是本日“存钱有礼”停息了,想占便宜的各位大妈大婶,叔伯兄弟们得明日请早了,好些来晚了的人客,还在不住的扼腕感喟,摇着头策画着明日来是先存十文,还是二十文,得那最便宜的小茶杯还是要那一个大木桶。
他畴前主持开价便最会营建氛围,鼓惑民气,现在做这个开业活动,自是不在话下。
至此,天时天时人和,三者俱全,笑歌的鑫义柜坊总算赶在了熙来攘往的蚕丝买卖时节里开张了。
“保安”孙大通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忍不住对徐午年说道,“看那小白脸,许三娘子日日同他筹议来筹议去,甚么都给他说,也不知到底靠不靠得住,三娘子可莫要被他骗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