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杨琼闭上眼,背回身向隅而卧,身子却更加显得生硬。那一瞬,沈碧秋瞥见了杨琼眼角的一点湿意,不由地眸光一暗,唇边浮起一丝笑意。他晓得,杨琼的内心已经开端踌躇,公然,不管光阴如何流逝,杨琼仍然还是多年前阿谁和顺而心软的少年。贰心中有些发笑:子修,你如何能够逃出我的掌心呢?
俄然间,杨琼一把甩开了沈碧秋覆在他小腹上的手,双目圆睁,厉声道,“滚!你滚!”他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欲从床榻上翻身而下,沈碧秋却半跪着死死抱住他的腰肢,现在的他恐怕再刺激杨琼,唯有苦苦要求道:“子修,子修,你静一静……”
杨琼悄悄地坐在窗前,失魂落魄般地看着户外的昏黄。塞北的夕照尤其绚丽,天涯的霞光将远处连缀的群山染就了一片瑰色。杨琼的全部身影都浸润在夺目标霞光当中,天光将他的侧影涂上了一层清辉,衬着他的眉眼更加楚楚动听。
杨琼抬开端,张大了嘴,仿佛想嘶声喊叫,倒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脸上的神采极其渗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是喃喃道:“我向来只信赖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字字当真……”他狠狠捶打着床榻,嘶声道,“但是……我现在变成这个模样……你教我如何再面对你?你教我如何信你!!”他挥了挥手,背过身去,“走罢!你走罢!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沈碧秋紧紧搂住他,低声道:“子修,你要信我,我毫未曾骗过你。我待你之心,可鉴日月。我亦不晓得你为何会有孕在身,或许……”他盯着杨琼的眼睛,“或许这统统都是天意,是天意让你有了我的骨肉……”
沈碧秋眯起眼睛笑道:“江先生此话怎讲?”
杨琼怔怔地听着,神情有些板滞,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一言不发。沈碧秋又道:“子修,我知你恨我怨我没有早些奉告你真相。实在,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我只是但愿这孩子能多存在几日,他便是维系你我的一点骨肉。我曾胡想他呱呱落地,也曾胡想我能伴着他长大成人……子修,我只但愿梦能做久一些,我毫不是想骗你……”
沈碧秋还是直直地跪在榻前,望着杨琼的背影道,声音涩然道:“想不到殿下竟然如此嫌弃我。”他缓缓朝杨琼顿首再拜,又道,“既然殿下已经不再信赖我,我既不能为殿下而生,便只能为殿下而死了。”说罢,竟从腰间缓缓抽出佩剑。江不足一脸惊诧,正要上前禁止,却被沈碧秋凌厉的余光一扫,顿时明白了三分,便还是拱手侍立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