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兵不血刃架空江南第一贵胄朱门欧阳家属,杨真真天然乐见其成。而曾氏、堂溪氏、郁氏几族也对欧阳氏夙来顾忌,亦不想欧阳一族独大。沈眉和沈碧秋恰是在这奥妙的干系中摆布逢源,将归雁庄沈园运营成了江南的第一大派,垂垂打劫了欧阳间家的权益。父子二人在庄中豢养了多量混迹江湖的异士游勇,仿佛成了江南新主。
杨琼对本身的反应实在有些惊奇,身材却越来越软,几近要熔化在沈碧秋的度量中。沈碧秋又微微一笑,道:“子修,你昨夜缠着我说了那么多痴心的话,我听了内心实在是欢愉,就算眼下当即为你死了,也是无憾了。”
杨琼一怔,沈碧秋的声音仿佛存着一丝勾引,那含混的眼神竟叫他莫名地浑身发软。沈碧秋见他面上透着潮红,容颜愈发动听,不由欺身凑过来,搂紧了他,和顺低语:“昨晚你喝了那落胎之药,我实在担忧你接受不住,便一向守着你。”他低低笑了一声,“岂知,你竟然抱着我不放。”他的唇越凑越近,几近抵住了杨琼的耳畔,气味喷洒在颈间,竟让杨琼感到一阵阵难以按捺的炎热。
江不足道:“至公子如果只是要部属保住胎儿,部属能够用大剂量的蛊毒豢养杨琼内体的情蛊,只要蛊虫不死,此胎是堕不去的。但是要让这孩子毫发无伤,必须当即停止对杨琼用毒,不然……”
江不足却略有些游移,道:“部属现在最担忧的,便是杨琼腹中的胎儿。只怕这胎儿会接受不住忘忧的毒性,即便杨琼能够顺利临蓐,这孩子也极有能够天赋不敷,天生……”他看了一眼沈碧秋,才缓声道,“或许,会天生残疾。”
沈碧秋轻叹了一声:“我毕竟是不舍得杀子修。杀又不舍得杀,放又不能够放,也唯有紧紧将他握在掌心,才气永绝后患。”他低低笑了起来,“人间唯有情难诉……我公然还是过分于心慈手软了些。”
沈碧秋倒是面无神采道:“先生已经不止一次劝我放弃这个孩子。”
江不足拱手道:“忘忧之毒必然会通过母体影响到胎儿。落在眼上,则双目失明,落在腿上,则下肢残破,落在耳中,则双耳失聪,如果不幸落到胎儿脑中,必然天生痴傻。”
不过,欧阳间家这位率性妄为的族长活得并不悠长,或许是因为他从未将家属光荣和四族的任务放在心头,他只是寄身六合,纵情四海,终究得以马革裹尸,也算是求仁得仁。只是他身后,爱妾苏小环亦不知所踪,存亡不明。坊间有无数传言,蜚短流长,莫衷一是。多是猜想这位红粉才子自缢殉情,跟随豪杰而去。也有人说她再醮欧阳长雄的部下,效仿西施范蠡隐居五湖。临安城中还传播着一种说法,乃是传言苏小环因出身风尘,犯了欧阳家属的忌讳,在落空欧阳长雄的庇护后,被族中长老遵循族规沉塘。
沈碧秋冷冷道:“不然会如何?”他望着江不足,“先生不必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