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此时实在是力不从心,身上的伤口都在号令着疼痛,便点了点头,拱手道:“如此,叨扰老伯了。”
老仆看了看何晏之,又看了看少女,只见自家蜜斯云鬓狼藉,衣衫不整,裙裾上血迹斑斑,连衣袖上也染了血渍,狼狈不堪,却仍然扶着何晏之,不觉深深皱起了眉头。他拱了拱手,对何晏之道:“这位义士,鄙人严福,多谢义士救了我家公子和蜜斯。”
何晏之俯下身,公然看到少年的右脚被树枝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儿,脚踝处刹时肿了起来。君嘉树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那里遭过这等罪,不由哭着道:“姊姊,我们唤肩舆吧,我真的走不动了。”
不远处的官道上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其中年男人,头戴纶巾,手中正拿着一张画像扣问着过往的行人,乍闻声君嘉树的喊声,不觉一愣,抬开端来,却见一个身上尽是血污的少年正向这边疾走而来。他先是一怔,待少年跑到面前,才认出恰是小仆人,不由悲喜交集,也顾不得对方身上的血迹,一把抱住少年,老泪纵横道:“小少爷,天不幸见,老奴终究找到你了。”
严福却对少女道:“老奴这就去唤肩舆来,蜜斯先上轿吧。”说话间,目光却落在少女的手上。少女现在才觉出不当,不由红了脸,赶紧放开了何晏之,以袖掩面,低低“嗯”了一声。
少女急道:“荒山野岭的,那里换获得肩舆啊。”
君家姐弟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边。山路崎岖,三人借着月色,缓缓前行。空谷当中时而传来数声野兽的嚎叫,带着覆信在山林之间回荡。那少年吓得浑身颤抖,忍不住哭了起来,少女低声安抚道:“嘉树莫怕。走过这座山我们就到家了。”
严福见何晏之浑身是血,又道:“义士伤得不轻啊,请随鄙人到府上香汤沐浴,评脉疗伤,安息几日。鄙人禀明老爷,再安排车马送义士一程。不知义士意下如何?”
转眼之间,狼群又攻了上来,何晏之挥动长剑,仰天收回一声长啸,那声音穿过丛林,久久回荡在山野之间,他感觉有一股本能的力量在身材里鼓励着,仿佛本身天生就应当甲骑金戈,铁马弯弓。
何晏之的背心均已经湿透,身上溅满了狼血,一整日下来,他水米未进,驰驱不断,现在体力已然不支,握着剑的手倍感沉重,剑招也较着慢了下来。俄然,一头狼从背后猛扑上来,君嘉树趴在何晏之的背上大声尖叫起来,哭喊着“姊姊拯救”,何晏之奋力反手一击,将那头狼迎头劈作两半,但是肩头还是被狼爪所伤,顿时血流如注。少女拉着何晏之的袖口,哭道:“恩公,你走吧,莫要管我们了。”
何晏之挟着两姐弟,才跑出不远,便听到模糊传来狼嚎之声,随之便看到悉悉索索树影动摇。他暗自心惊,心知不好,公然是少年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狼群,不觉盗汗涔涔而下,连拉着那少女的手也沁出汗来。但听得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数头野狼从丛林当中窜了出来,猛地向何晏之三人扑了过来。
两人捧首痛哭,少年抹了抹眼泪,转过身去,见少女扶着何晏之已经走了过来,便道:“严叔叔!是这位义士救了我和姊姊,如果没有他,我们昨晚便已经死了!”
少女整小我都僵住了。何晏之咬牙道了一句“抓紧我!”言未毕,已经挥开长剑,剑光过处,便砍倒数头野狼。浓厚的血腥味在空中满盈开来,狼群却没有停下进犯,反而源源不竭地从四周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