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几步,何晏之听到里边的院落里传来喧闹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贰心中一凛,屏息贴着墙细谛听去,那些人说的话他听不逼真,模糊约约并非汉语,何晏之心机一转:莫非是渤海的胡虏?俄然,他听到一声惨呼,随之又人哭喊着叫了一声“爹”。

君文衍缓缓摇着头,带头的兵士仿佛很不耐烦,举刀狠狠劈下,砍中了君文衍的右肩,几近要把他的右边膀子都砍了下来。君嘉树在一旁凄厉地哭喊着,那些兵士又把他拖了过来,举刀便又要砍。君文衍目眦俱裂,只是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呜呜地收回含混的叫声。

此时正值凌晨,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影投射下来,但是靠近村口却没有一点儿人声,乃至连鸡鸣狗吠之声也听不见。氛围当中满盈着挥之不去的血腥之味,越往前走,那血腥味越重。何晏之心头一惊,俄然,听到身侧有东西微微爬动的声音。他放慢了脚步,定睛一看,倒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人正渐渐爬过来。

君嘉树却哭喊道:“我不能抛下我爹一小我逃命!”

不管君家是否遇险,他必须将此事奉告君嘉树,让他们早做筹算。

何晏之心头一颤,回身跑到不远处的一户农家前,颤抖动手推开院门,血的气味劈面扑来,叫人作呕,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身,何晏之走进一看,尸身早已经生硬,明显已经被搏斗了多时了。

那中年男人吃力地抬开端,血从他的额头不竭滴下,断断续续道:“……快……跑……渤海……渤海……胡人……杀来……了……屠……屠……村……”话还未说话,便已经断气。

那声音清楚就是君嘉树,何晏之纵身跃上围墙,伏在墙檐望去,但见院内捆了数人,都倒在地上。有几个他是见过的,恰是昨晚宴席上陪酒的君家宗亲。绑在最前面的是君文衍,身上已经被砍了数刀,气味奄奄,君嘉树双手被反绑着,跪在父亲的身边,其他的世人,却都已经被杀了,血流了一地。几个兵士摸样的男人都是胡人的长相,穿戴箭袖的铠甲,手中提着刀,围着君家父子,大声用胡语呵叱着。

为首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用略为生硬的汉语喊道:“抛弃手里的刀!不然一箭射穿你的喉咙!”

君嘉树却拉住他的手不放:“真的么?”他的眼中尽是期盼,“大哥,你今后可必然要回锦州来啊。”

何晏之心跳如鼓,大步走了出来,院内更是一片狼籍,地上散落着绫罗布匹、陶罐瓷器,何晏之推开一扇边门,只见君家的管家严福被砍作两半,倒在地上。中间叠罗汉似的堆着几个仆人的尸身,皆是身首异处。何晏之的手脚发凉,他捂住嘴,那些行凶之人极尽残暴,数个时候前还是一派繁华繁华的宅邸,现在仿佛已经成了修罗场。

在君嘉树的保护之下,何晏之趁着夜色从后门偷偷出了君府。两人在门口别过,君嘉树两目通红,神情凄楚,何晏之见了不觉有些心软,又想起他方才失了姊姊,便走上前按住了少年的肩膀,想说些安抚的话,却又不知从何提及。

何晏之赶到君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候以后了。当他一眼看到君宅敞开的大门,便晓得大事不好了。他来不及多想便飞奔而去,公然见到朱漆的大门上溅满了鲜血,几个守门的仆人倒在血泊当中,此中一个的头颅滚在了台阶之下,仍睁着一双眼睛瞪着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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