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听闻此言震惊至极,只是愣愣地看着杨琼。
杨琼死死盯着何晏之,唇角浮出一抹极冷的讽笑:“哦?归雁山庄二公子?”
柳梦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含糊地点了点头,却感到后颈的那只手较着一紧,痛得他惨叫出声,然后身子被蓦地抛起,竟直直向那些手持利刃的歹人甩去。他惊骇至极,两只眼睛直直瞪着杨琼,却只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冷酷的杀意。
何晏之硬着头皮一笑:“宫主,曲解……都是曲解……”
他俄然一阵恶寒,他想起梨园子曾经编过一个描述岐王残暴昏庸的折子戏,杨琼仿佛还很有兴趣,老是叫何晏之唱给他听。而何晏之常常唱完,杨琼却阴晴不定,如此想来,本身真是在鬼门关外逡巡了数次,能活到本日,也算是不轻易。
他本就感觉杨琼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晓得他身份贵重,却未曾推测,九阳宫宫主杨琼竟然就是当今圣上的宗子。
秦玉朗声道:“二公子,杨琼杀人不眨眼,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将他拿下!方才获咎请勿见怪,我们青松岭和归雁庄还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危难关头,更要戮力同心!”
何晏之也不避:“岂敢或忘,只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宫主可愿听我解释?”
秦玉哈哈大笑:“杨琼,你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比我秦玉也好不到那里去!”他接过部下人递过来的佩剑,“你觉得,你还是当年一呼百应的岐王殿下么?”他将长剑一横,咬牙切齿道,“若非圣上顾恤,你早已经是皇陵中的孤魂野鬼,那里另有你耀武扬威的机遇!”
柳梦龙讷讷道:“……是大哥……”他的话还没讲完,就感觉后颈一凉,整小我被杨琼猛地提了起来,吓得脸面色惨白。杨琼面沉似水,双唇紧绷,一手提着柳梦龙,一手剑走游龙,琼花碎玉剑法连缀而出,招招精美,剑剑夺魂,逼得一群山贼近不得身。
柳梦龙只感觉面前刀光剑影闪动,剑气环抱,杀气逼人,他只是一介寒窗苦读的墨客,那里见过如此场面,直吓得牙齿不住颤抖,竟连眼泪都留不下来了。他听到杨琼冷冷的声音在耳畔反响:“大哥?”杨琼冷冷一哼,“但是何晏之?”
杨琼的剑却已经到了何晏之的面前:“我同你说过的话,你全忘了吧。”
秦玉恍然大悟,切齿道:“沈碧秋果然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杨琼面色一沉,眸中寒意更甚,一字一顿地说道:“沈碧秋,不过是杨小巧的门下狗。而你,只怕连狗都不如!”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掠到秦玉的面前,长剑如电,剑气纵横,何晏之只感觉胸口微微发胀,非常清楚地感遭到了杨琼周身如雷电般刚烈的煞气。
柳梦龙喊了声“大哥”,眼泪便涌了出来,他还欲待再说些甚么,面前却闪过一道白影,定睛一看,倒是那杨琼,只见对方面若寒霜,眼角眉梢俱是怒意,不由地浑身一颤。只听杨琼幽幽问他:“你的步法,是从那里学来的?”
五年前岐王被废软禁皇陵一案震惊朝野,连累官员浩繁,朝中讳莫如深。稗官别史却将这位皇宗子描述得贪财好色,骄奢淫逸,卖官鬻爵,无恶不作。在何晏之的设想中,岐王要么是长得獐头鼠目,要么就是脑满肠肥,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神仙似的人物。
秦玉昂头一笑,道:“我只晓得,只要将你活捉,岷王天然不会虐待我。”他双眼微眯,“昔日洞庭湖畔杖责之辱,秦某一向铭记于心,不敢或忘,天然要百倍偿还!杨琼,你可尝过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滋味?你刚愎自用,获咎的人多如过江之鲤,早已众叛亲离,不然,沈碧秋又为安在关头之时背叛相向,投入了岷王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