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道:“那里?沈庄主如此热忱殷勤,何某受宠若惊。”他拱手见礼,“但不知庄主请何某前来,是为了何事?”
何晏之细细回想,倒真记起了当日在擎云山上练剑返来,撞见杨琼痛斥来客的景象。只听沈眉又说道:“青云寨的大当家秦玉亦奉告老夫,有个同犬子长相酷似之人曾在青松岭冒充归雁山庄的二公子,此人乃至会琼花碎玉剑法,何少侠,那小我莫非不就是你吗?”
沈眉道:“当日花九在九阳宫就见过少侠,少侠莫非忘了吗?”
何晏之看着沈眉:“也恕鄙人笨拙,实在不晓得庄主到底想从何某这里查问出些甚么。”他叹了口气,“庄主旁敲侧击,把何某弄得晕头转向,我便把来龙去脉都和盘托出,信与不信,悉听尊便。”何晏之拱手说道,“何某本来只是一个沿街卖艺的伶人,机遇偶合之下被九阳宫主杨琼看中,便随他上了擎云山。鄙人幼时中过寒毒,一发作起来浑身冰冷砭骨,我本来也不晓得,倒是杨宫主偶然中发明,便传授了我几招剑法强身健体,至于甚么琼花碎玉剑法,我倒是从未曾听过。不知那秦玉在庄主面前都说了些甚么,我倒是模糊听他们寨中兄弟商讨,要夺了剑法,超出归雁庄,亲身献给岷王殿下,但不知是真是假了。”
何晏之道:“带我来庄中的那小我莫非不是归雁庄的部下?那人易容成杨琼的模样,莫非不是庄主的主张?”他不由得发笑,“庄主与我讲这么多又是为了甚么?何晏之一介江湖浪客,这些恩仇纠葛全然不懂,如何能助归雁庄得救?”他面露不解之色,“何况,在我看来,归雁庄如日中天,又何来的危急?”
沈眉见何晏之蹙着双眉一言不发,便笑道:“莫非是庄中的主子们有慢客之意?”
何晏之一挑眉:“此话怎讲?”
何晏之哈哈大笑:“实不相瞒,我那是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是那秦玉先认错了我,鄙人不过顺水推舟罢了。”他抬高声音道,“庄主,鄙人倒是要向你提个醒,那秦大当家仿佛并不把归雁山庄放在眼中,晓得我是二公子,却几次三番要对我下毒手,其用心险恶,庄主不成不防啊。”
何晏之哑然发笑道:“沈庄主拐弯抹角,本来是想问我杨琼的下落吗?”他笑眯眯地看着沈眉,“庄主如何就一口咬定,我就是九阳宫的人?”他一摊手,“何况,我如果晓得杨琼的下落,又怎会跟从阿谁冒牌货来贵庄叨扰?”
沈眉道:“少侠如此利落,沈某也就不打哑谜了。”他微微捋了捋须髯,目不转睛地盯着何晏之,“少侠应当晓得,两月前,归雁庄产生了一件大事。”他叹了一口气,“犬子未过门的新妇柳氏惨遭毒手,而人证物证确实,恰是九阳宫萧北游所为。萧北游乃九阳宫主杨琼的亲信,此事天然与杨宫主脱不了干系。犬子与杨琼曾经交好,本想措置了萧北游,给杨琼留个别面,熟料杨琼却执意不允,逼迫我们放了凶手。那杨琼乃今上宗子,固然因罪被贬,我们也对他无可何如,敢怒而不敢言,不幸我那如花似玉的儿媳,便白白死了。”
沈眉笑道:“传闻少侠还曾自称是杨琼的爱徒,真真假假,恕老夫痴顽,真不晓得该信赖少侠的那句话了。”
他实在赋性随遇而安,从不会纠结于成见。但是, 不知为何, 恰好对这个沈碧秋, 老是不能放心。说不上非常的讨厌,隔阂与疏离却不时横亘于心头,一旦想起杨琼,心中的不满就更甚,偶然乃至会冒出如许的动机:这人间若没有沈碧秋的存在,才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