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拱手道:“鄙人何晏之。”
杨琼强忍着腹中钝痛,低低道:“剑伤未愈罢了。我要归去了。西谷,三日以后我会再来找你,还是在此会晤。”
杨琼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西谷连骈发明杨琼的神采阴沉了下来,他走近了半步,低声唤道“殿下?”杨琼转过脸,左手微微握了握拳,淡淡道:“那人是沈碧秋的孪生兄弟,曾经救过我多次,这一起上也多亏了他照拂。现在,同我一起住在城南的堆栈里。”
何晏之道:“江女人每天来青莲戏苑么?”
西谷连骈口中称“是”,又道:“殿下目前这个模样不当,我差人送你归去?”
小女人道:“我听了这么多年戏,还没听过比你唱得更好的。”她明眸流转,红扑扑的脸上微带羞怯,“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叫江明珠。”她低下头,又偷偷看了何晏之一眼,“我还不晓得你的名字呢。”
杨琼紧紧盯着楼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晏之与何钦之依依惜别。何钦之又紧紧抱了何晏之一下,目送着何晏之的身影消逝在转角处,才回身关好了院门。西谷连骈默不出声地看着神采阴霾的杨琼,拱手道:“殿下,臣有一计能够对于沈碧秋,但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杨琼摆手道:“他与沈碧秋自小失散,并不晓得这些旧事。”他微微沉吟,“晏之他为人忠诚诚恳,赋性纯良,与沈碧秋截然分歧。”
江明珠点点头:“我最爱听戏,何老板的调子我喜好。但是,比起你来,还是差了一点。”她很有些恍然大悟,“咦?何公子,你也姓何呢。你同何老板是兄弟吗?”
西谷连骈道:“半月之前吧。臣与他前些年在建州道了解,曾邀他来陈州小住。”
何晏之点了点头:“明日会来登台的。”他弥补道,“已经承诺师兄了,明日酉时的场子。感谢女人恭维。”
江明珠嫣然笑道:“何公子,那你甚么时候来登台呢?我必然要来。”
杨琼摆了摆手:“不必送我,不敷为外人道也。我的伤还不打紧。”说着,披上大氅,仓促往屋外走去。
何晏之神采顷刻变了,蹬蹬蹬冲上楼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房门前,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公然,房中沉寂无声,床上散开着一床被褥,空空荡荡的,那里另有杨琼的影子。
何晏之回到堆栈时,天气已暗。他刚进门,小二就跑来哈腰笑道:“客长,你今早说过要付房钱的,实在是不能再佘了。小店也是小本运营。”
听罢西谷连骈此言,杨琼粲然一笑:“疾风知劲草。西谷,幸而有你。”他惨白而蕉萃的脸上有了些许艳色,但是方回过身,腹部的伤口却传来一阵剧痛。杨琼下认识地捂住下腹,佝偻起家子,踉跄着后退了半步,额间亦刹时沁出些许盗汗。西谷连骈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侧身将他扶住:“殿下?”他顺着杨琼的手往下看去,双眉微蹙,“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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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琼一愣,脑海中却闪过何晏之的影子。他因而垂眸一笑,西谷连骈有些怔然,杨琼的笑容中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和顺缠绵,叫人看了不觉心驰。西谷连骈这些年来混迹于斑斓丛中,见惯了美人,但像杨琼般钟灵毓秀者,却还是世所罕见,即便现在描述蕉萃,也难掩天生丽质,他又道:“臣这些年在陈州苦心运营,暗里里也招贤纳士,交友了很多江湖豪客,此中不乏能人异士。名医江寻这几日云游至此,与他女儿借居在我骁骑营的别苑当中,臣与他也有些友情,不如请他来为殿下看一看伤,想必然能妙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