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神采顷刻变了,蹬蹬蹬冲上楼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房门前,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公然,房中沉寂无声,床上散开着一床被褥,空空荡荡的,那里另有杨琼的影子。
何晏之点了点头:“明日会来登台的。”他弥补道,“已经承诺师兄了,明日酉时的场子。感谢女人恭维。”
伴计喜笑容开,不住点头:“那是,那是。”他笑着看何晏之走上楼梯,俄然问道,“咦?另有一名客长没有同您一道返来吗?”
杨琼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西谷连骈发明杨琼的神采阴沉了下来,他走近了半步,低声唤道“殿下?”杨琼转过脸,左手微微握了握拳,淡淡道:“那人是沈碧秋的孪生兄弟,曾经救过我多次,这一起上也多亏了他照拂。现在,同我一起住在城南的堆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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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计道:“你前脚刚走,他随后也上街去了。”他惊奇道,“你们莫非不是一道出门的?”
西谷连骈道:“此人乃是陈州名伶,很有些名誉,就是中间这青莲戏苑的老板。”
西谷连骈却拉住他,微微游移,拱手道:“殿下,恕臣大胆,冒昧请殿下留在这红/袖楼中,烟花之地固然风尘肮脏,却也更加埋没。”他昂首看了一眼杨琼,“如此,臣亦好不时来看望殿下。”
杨琼摆手道:“他与沈碧秋自小失散,并不晓得这些旧事。”他微微沉吟,“晏之他为人忠诚诚恳,赋性纯良,与沈碧秋截然分歧。”
杨琼摇了点头:“何晏之于我有拯救之恩,我不能恩将仇报。”他深吸了一口气,“西谷,你不成对晏之倒霉。”他顿了顿,低声加了一句,“倘使将来,我有甚么不测,还望西谷能护晏之全面。此事,我亦奉求你了。”
江明珠鼓掌称好,两颊绯红,眼中尽是欢愉之色:“太好啦。总算没叫我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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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琼表示他持续说,西谷连骈道:“既然他的兄弟在我们手上。我们不如借此勒迫沈碧秋倒反刘南图,如此,恰好一石二鸟,左手渔翁之利。”
杨琼强忍着腹中钝痛,低低道:“剑伤未愈罢了。我要归去了。西谷,三日以后我会再来找你,还是在此会晤。”
西谷连骈一愣,心中亦是一动,因而诚心道:“沈碧秋狡计多端,他的兄弟若与他同心,殿下便入了坎阱当中。”他游移着,持续说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当年殿下对沈碧秋过分这般信赖,才会遭他算计。”
何晏之回到堆栈时,天气已暗。他刚进门,小二就跑来哈腰笑道:“客长,你今早说过要付房钱的,实在是不能再佘了。小店也是小本运营。”
何晏之回身冲下楼去。走了几步,又回回身,冲着那小二哑声道:“他若返来了,奉告他我去街上找他。让他在房中等我,莫要走开。”
小女人道:“我听了这么多年戏,还没听过比你唱得更好的。”她明眸流转,红扑扑的脸上微带羞怯,“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叫江明珠。”她低下头,又偷偷看了何晏之一眼,“我还不晓得你的名字呢。”
杨琼蹙着眉,神思恍然,沉吟道:“西谷方才所言倒是提示了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南图和沈碧秋之间本就不睦,若能借刘南图之手撤除沈碧秋,倒是省了我很多事。”他转过脸来对西谷连骈道,“此事我归去好好想想。不管我回京之事与否,定要想体例叫沈碧秋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伴计“哎”了一声,昂首再看,何晏之已经急冲冲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