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那里明白何晏之的心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你真不必担忧杨琼。姓杨的向来都不会是甚么省油的灯,何况他本就是西谷大人的旧主,现在真正处于险境的,倒是你本身。”他收敛了笑容,神情庄严地看着何晏之,“你莫要意气用事。眼下你如果回陈州城内,便是投鼠忌器。小兄弟,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方是豪杰。”
何晏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感觉哭笑不得。听江寻话中之意,仿佛同皇家有莫大的过节,这江寻、江望两兄弟脾气固然差异,但行事都是一根筋,公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江寻又道:“以是,昨日西谷大人来找我给杨琼治伤,我便一口回绝了,不料本日却承了小兄弟的情。”他微浅笑道,“你救了小女明珠,我若不治好你的朋友,便是知恩不报,于心不安。江望那些用毒的手腕,我略知一二,他能制的毒,我必然能想出解毒的体例来,只是需求点时候。”
江寻却按住了何晏之的手腕,缓声道:“小兄弟,现在陈州城内正全城通缉你。你如果归去,便是羊入虎口,自投坎阱。”他又道,“你如果担忧青莲戏苑的何班主,倒是大能够放心。这件事的委曲便是何班主奉告鄙人的,鄙人担忧明珠出事,便先去找了通判大人,又一起寻来,不料在街上就听闻田守义被杀。我原想着先到田家的别苑去探个究竟,谁知在城外就碰到了你们。”
何晏之嘿嘿一笑,江寻又道:“实在,提及来杨琼所受的伤,我本不想插手。那瘴气固然短长,但是大内藏药颇多,杨琼如果回到宫中,他的天子老娘富有四海,天然会想体例治好他,本不必我这江湖郎中出马。何况,我如果治好了这瘴毒,江望只怕心中不平,必然又要捣鼓出甚么更要命的□□来,如果再伤及无辜,便是我的罪恶了。”
何晏之道:“前辈,实在田守义之死,另有隐情。”他便把本身如何追踪田府仆人,又如何到田家庄园救人,包含如何挟制田守义、田守义如何毙命的后果结果全数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江寻听。末端,何晏之又道:“陈州城内另有我的嫡亲老友,我决不能弃他们而不顾。”他看着江寻,“晚生听闻前辈悬壶济世,本想托明珠女人牵线,拜见前辈,替我的一个朋友诊治,谁料竟突生变故,实在是始料未及。”
何晏之缓缓松开了右手,他现在已是无路可走,便把心一横,同江寻上了车,一起向西而行。马车内甚是宽广,车厢四壁都铺着软垫,江寻将女儿谨慎翼翼放在软座上,又细细检察了江明珠的伤势和脉象。
马车垂垂停了下来。赶车的兵士挑开车帘,何晏之侧身向外望去,只见几步以外是一处清幽的院落,在夜幕当中闪动着零散的灯火。“此处便是留庄,是西谷大人的别苑,四周都是骁骑营的人马,安然得很。”江寻转头对何晏之道,“小兄弟,现在危急四伏。我本想劝你速速分开陈州,但现在追兵正紧,你不如在此先避一避风头,待到内里风声过了,再走不迟。通判大人也恰是此意。”
江寻见何晏之魂不守舍的模样,便道:“小兄弟固然放心,皇宗子的伤,我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