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那里明白何晏之的心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你真不必担忧杨琼。姓杨的向来都不会是甚么省油的灯,何况他本就是西谷大人的旧主,现在真正处于险境的,倒是你本身。”他收敛了笑容,神情庄严地看着何晏之,“你莫要意气用事。眼下你如果回陈州城内,便是投鼠忌器。小兄弟,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方是豪杰。”
何晏之抓抓头:“不瞒前辈说,晚生自小流落江湖,沿街卖艺,也没有读过几天端庄的书。这些朝堂风云那里会晓得?”他非常难堪地笑笑,“一介乡野村夫,之前连天子的名讳都不晓得呢,更不要说甚么状元榜眼,不过晓得些戏文里帝王将相、才子才子的别史罢了。”他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想,这西谷连骈果然不是凡人,难怪杨琼如此看重了。念及此处,不免心生忧愁,但听江寻又道:“说到别史,坊间倒是非常传播,当年圣上曾想给岷王杨小巧赐婚,招西谷连骈为驸马。可惜西谷连骈恃才傲物,竟违背皇命,再加上他是皇宗子杨琼所保举的士子,终被大院君所忌,也就不了了之了。”
何晏之道:“但是此事毕竟因我而起,现在田守义一死,不但扳连了师兄,更是累及令嫒。陈州刺史必将不会善罢甘休。”
那官兵皱着眉,朝暗淡的马车中张望了一下,俄然指着躺在软榻上的江明珠,道:“如何另有个女人?”
何晏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感觉哭笑不得。听江寻话中之意,仿佛同皇家有莫大的过节,这江寻、江望两兄弟脾气固然差异,但行事都是一根筋,公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何晏之“哦”了一声,很有些闷闷地坐在角落里。马车在夜色中疾行,江寻挑起帘子向外看了看,转头道:“前边便是骁骑营了。”何晏之想起莫测的出息,又想到杨琼,便腆着脸问道:“前辈既然已经承诺替我朋友疗伤,只是现在身在陈州城内,我们如何才气入城呢?”
何晏之恍然大悟:“本来救下江不足的,便是前辈了。”
江寻见何晏之魂不守舍的模样,便道:“小兄弟固然放心,皇宗子的伤,我治得好。”
江寻用两指搭着女儿的脉门,面色却愈来愈阴沉,切齿道:“好个畜/生!竟敢伤了我的明珠!”他看着何晏之,道,“她中的只是浅显的男女合/欢/之药,但是剂量有些大,幸亏未让那畜/生奸/计得逞。我归去给她服下玉清散便无碍了。”他又朝何晏之深深做了一个揖,“小兄弟果然是可贵的君子君子,且受鄙人一拜。”
何晏之不由得笑了笑:“前辈与你那兄弟江不足,脾气倒是截然分歧。”
何晏之道:“前辈,实在田守义之死,另有隐情。”他便把本身如何追踪田府仆人,又如何到田家庄园救人,包含如何挟制田守义、田守义如何毙命的后果结果全数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江寻听。末端,何晏之又道:“陈州城内另有我的嫡亲老友,我决不能弃他们而不顾。”他看着江寻,“晚生听闻前辈悬壶济世,本想托明珠女人牵线,拜见前辈,替我的一个朋友诊治,谁料竟突生变故,实在是始料未及。”
江寻笑道:“小兄弟果然是体贴则乱。你入不了城,我倒是无妨。”
何晏之眨了眨眼睛,见江寻这般笃定的模样,不由得喜出望外道:“真的?”他握住了江寻的手,坐在马车上便给他施了个大礼,“若能治好杨琼,前辈便是我何晏之的大仇人。大恩大德,没齿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