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仆仓猝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放在沈碧秋的鼻子上面让他吸嗅,好一会儿,沈碧秋才止住了咳声,神采却还是惨白。老仆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采芩这丫头,动手竟这般的狠。庄子里也算养了她这很多年,她却这般恩将仇报,真是不知好歹。”
沈碧秋轻笑了一声:“看不出,你的心倒是真狠。”
江不足道:“也没有甚么坏处。不过是这蛊虫当中的节女/操,能够让服用者为仆人守贞。服下这蛊毒后,终其平生,他只能有至公子一个男人,非论他是否情愿,都不能再同旁人交/媾,不然,就会经脉逆行,七窍流血而死。”
秦玉面有疑色,沈碧秋沉声道:“秦大当家,你须晓得,我们都是在为岷王殿下和大院君效力,办好了王驾千岁的事,才有我们的繁华繁华。”他拍了拍秦玉的肩膀,“如果岷王殿下他日能得偿夙愿,你们秦氏一族要规复昔日爵位,想必也不是甚么难事了。”
沈碧秋叹了口气:“方老五,死者已矣。采芩人都已经死了,畴昔的事便算了吧。”
方老五顿首道:“老奴晓得了。”他沉吟道,“实在,少庄主不必亲身去陈州,尽管交给部下的人去做便是。您这般冒然赴陈州,只怕到时庄首要担忧。”
沈碧秋冷冷一笑:“既然田蒙还没有找到晏之,可见晏之定然还在陈州。在陈州要想避过田蒙的搜捕,除了藏身于西谷连骈的骁骑营,只怕没有第二个可靠的处所。这一点,田蒙一定没有想到罢。不然,他如何会向岷王殿下投诚呢?”他面露挖苦之色,“西谷连骈为了奉迎杨琼,天然会尽力以赴。晏之*不离十,便是藏身在他的营中。”
江不足笑道:“这是一种蛊虫,丰城双鼠乃是苗疆用毒的妙手,也是巫蛊妙手。这类蛊虫名叫惑情,能够叫人意乱情迷。原是苗人买来女奴,又怕她们逃脱,因而种下惑情,便能够叫他们今后言听计从,再无贰心。惑者,利诱心智也。部属本觉得是前人猎奇之说,想不到人间果然有此物,这些光阴来,我又苦心研讨,在这情蛊当中又加了些好东西。”
秦玉如有所思:“至公子的意义,是要助田蒙撤除西谷连骈么?”
沈碧秋一摆手:“岷王殿下并不信赖田蒙。岷王殿下要的,只是杨琼的性命罢了。”他微微一笑,“至于田蒙和西谷连骈,让他们斗着便是,我们只做壁上观。”
“这情蛊……”沈碧秋沉吟了半晌,又问道,“对服者可有甚么伤害吗?”
沈碧秋展开眼,淡淡道:“不必。”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江不足就在延县,有他在,我的伤天然无碍。现在之计是尽快和秦玉诸人接上头,明日必须赶到陈州。”颠簸的马车让他有些气喘,他靠着车厢,缓缓运气,却仍然忍不住咳嗽起来。
沈碧秋下了马车,秦玉和江不足二人便迎了上来,躬身见礼。此时东方未明,晨风裹着微凉吹拂着沈碧秋的披风,他微微点头,沉着脸走进后院的偏门,径直往内屋走去,诸人紧紧跟从厥后。
沈碧秋抿着唇,脸上掠过一丝莫测的笑意,垂眸道:“我看你常日里一本端庄,想不到竟故意机研讨这个。”
沈碧秋点了点头:“我早该想到的,西谷连骈在陈州,子修来找他也算是道理当中。”他的神采更加地阴沉起来,左手托着下颌,眯起眼睛,道,“只是,我竟然错估了子修的心机。我本来觉得,以他的傲气,毫不会本身跑来陈州,那岂不是向西谷连骈来认错么?他又如何会承认本身错了呢?”沈碧秋微微一笑,“想不到小别了一段光阴,子修竟然也转了性子。”他苗条的手指在桌案上有节拍地悄悄叩击,“西谷连骈……比来可有甚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