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谷连骈微微一笑:“此事兹事体大,只怕要禀明朝廷,请皇上决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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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夫人泪眼昏黄地看着田蒙,吞声哭泣,再不敢多言。田蒙又道:“老夫已经修书大院君,欲借他之力,撤除西谷连骈。岷王殿下已经派江南归雁庄前来襄助老夫,约莫这两日便会到达陈州。西谷连骈暗中练习血滴子,老夫若与之正面抵触,只怕反受其害,归雁山庄现在几近掌控着全部江南武林,八大门派皆在其麾下,倒是能够用他们之手,来对于西谷连骈在燕云十六州的江湖权势。”他切齿道,“就算是把陈州城翻过来,老夫也要找出凶手,再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西谷连骈坐在客堂之上,悠然地喝着茶。他本日特地穿了一身素白的袍子,连发髻上也扎着白绳。杨琼坐在他的身侧,广大的大氅遮住了他的眉眼,此厅朝北,室内光芒暗淡,便更加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仿佛只是一个烘托的影子。其他的五个保护在二人身后侍立,均是屏息凝神,面无神采。西谷连骈喝了一会儿茶,转而对身边的小厮道:“本官特地来记念田公子,侯爷怎将鄙人引来此处呢?”
西谷连骈道:“侯爷何必难堪下官?”
西谷连骈笑道:“若不是那凶手太太高超,便是侯爷的部下贫乏经历。”他拱动手恭敬说道,“下官鄙人,情愿调派骁骑营两千甲士,来为侯爷分忧解劳,助侯爷早日找出凶手,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田蒙怔怔地看着杨琼,好久才反应过来,仓猝躬身施礼,道:“老臣拜见皇宗子殿下。”
田蒙道:“如果西谷大人果然与此事没有半点干系,可情愿将骁骑营交予老夫彻查?”
田蒙冷冷哼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西谷连骈,淡淡道:“西谷大人亲身登门,老夫受宠若惊。”
田蒙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的怨毒,随之挥了挥手:“恭迎。”
田蒙紧握着拳,恨声道:“我在陈州城里城外已经找了整整七天,却不见凶手的踪迹,只怕此人是同西谷连骈脱不了干系了。绝我宗嗣,断我子孙,此仇不共戴天!”田蒙冷冷一笑,“他来记念,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老夫倒要看看他要如何惺惺作态。”
怀远侯府此时灯火透明,一片素缟。从灵堂的门口望去,满眼都是凄惨痛惨的素白之色,有妇人哭泣的哭声模糊传来,此起彼伏,不断如缕。陈州刺史田蒙负手站在堂前,凝眉深思,仿佛一尊衰老的雕塑,哀恸从他的四肢百骸渗入出来,使他的浑身高低都披发着沉沉的老气。
杨琼微微一笑,回身走到主位上落座。他托着腮,含笑着看着田蒙,柔声道:“怀远侯请免礼。本座本日乃是奉旨前来记念小侯爷,也是代母上慰劳侯爷。爱卿有甚么话,固然与本座说罢。”
田蒙道:“多谢西谷大人厚爱。”他抚须道,“老夫已经决定,将那青莲戏苑的何钦之一干人即是明日中午当场正法。”他脸上暴露一丝阴狠的笑意,“传闻阿谁凶手是何钦之的师弟,既然从何钦之的嘴里撬不出甚么话来,我便把他的人头挂在陈州城门上,看看那小贼会不会现身。西谷大人感觉老夫这主张如何?”
田蒙大笑起来:“老夫正有此意。”他冷声道,“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陛下她远在燕京,老夫倒是等不及了,没有凶手的人头做祭,老夫如何为我儿下葬?西谷连骈,非论你承诺不承诺,明日我先砍了那几个伶人,再搜索骁骑营,至于你的府上,老夫也要抄检一番,你如果感觉委曲,大能够回京去申述,看皇上会不会为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