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蒙大笑起来:“老夫正有此意。”他冷声道,“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陛下她远在燕京,老夫倒是等不及了,没有凶手的人头做祭,老夫如何为我儿下葬?西谷连骈,非论你承诺不承诺,明日我先砍了那几个伶人,再搜索骁骑营,至于你的府上,老夫也要抄检一番,你如果感觉委曲,大能够回京去申述,看皇上会不会为你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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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谷连骈感喟道:“听闻田公子不幸罹难,下官心中甚为震惊。想侯爷半百年纪只要这一独子,现在却不明不白死了,实在是老天无眼,造化弄人啊……”
田蒙道:“如果西谷大人果然与此事没有半点干系,可情愿将骁骑营交予老夫彻查?”
西谷连骈惊奇道:“侯爷此话如何?莫须有的罪名下官担负不起啊。”
田蒙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的怨毒,随之挥了挥手:“恭迎。”
田蒙喃喃道:“想我田家自太宗期间便效命于清廷,收编察哈台旧部,几世几代,镇守边关,一丝不敢懒惰,现在却落得断子绝孙的了局,还要被西谷连骈这等山野村夫所热诚,是可忍孰不成忍!”他一拳砸在棺椁之上,转过脸向那妇人痛斥道,“莫要再哭哭啼啼!惹我心烦!儿子死了,老夫天然会叫他们血债血偿!”
田蒙冷冷哼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西谷连骈,淡淡道:“西谷大人亲身登门,老夫受宠若惊。”
西谷连骈微微一笑:“此事兹事体大,只怕要禀明朝廷,请皇上决计才是。”
田蒙方才并未重视到杨琼,只当是西谷连骈带来的主子,现在乍闻此言,只感觉来人的声音和口气很有些耳熟,再定睛一看,却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的男人,披着广大的大氅,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楚五官,但仍然让田蒙感觉非常的眼熟。
西谷连骈坐在客堂之上,悠然地喝着茶。他本日特地穿了一身素白的袍子,连发髻上也扎着白绳。杨琼坐在他的身侧,广大的大氅遮住了他的眉眼,此厅朝北,室内光芒暗淡,便更加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仿佛只是一个烘托的影子。其他的五个保护在二人身后侍立,均是屏息凝神,面无神采。西谷连骈喝了一会儿茶,转而对身边的小厮道:“本官特地来记念田公子,侯爷怎将鄙人引来此处呢?”
田蒙的脸一沉,拂袖道:“西谷大人这是要与本侯作对到底么?”
西谷连骈笑道:“侯爷的主张甚好。不过陈州府衙未审过的案子,便随便正法未科罪的百姓,侯爷不怕有人弹劾么?”
穿带孝服的仆人上前来禀告:“侯爷,西谷大人前来记念。”
西谷连骈作揖道:“下官不敢。”
西谷连骈笑道:“若不是那凶手太太高超,便是侯爷的部下贫乏经历。”他拱动手恭敬说道,“下官鄙人,情愿调派骁骑营两千甲士,来为侯爷分忧解劳,助侯爷早日找出凶手,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杨琼还是温言道:“本座乃是奉母上之命,前来陈州彻查怀远侯世子的死因,天然会给爱卿一个公道。”他又看了一眼西谷连骈,“本座既奉天子口谕,天然不会偏袒任何人,侯爷直言不讳便是。”
下人领命下去了,田蒙一步一步朝灵堂走去,他在田守义的棺椁前站定,干枯般的手缓缓摩挲着乌黑的棺木,神情愈发阴冷。一个浑身素缟的妇人迎了上来,看着田蒙又忍不住掩面而泣,哽咽道:“侯爷,不幸你我年过半百只要这一点骨肉,现在却就义在贼人之手。妾身生无可恋,只望能早日缉拿凶手,为我儿报仇雪耻,以慰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