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足笑道:“也难怪你。当时你还小。”他细细打量着江明珠,感喟道,“明珠,你同阮师妹长得真是一模一样。我记得芷君年青时就是这般美丽敬爱,现在,倒是恍若隔世了。”
沈碧秋却道:“陈州府衙和城门口都贴了布告,明天中午三刻行刑。”他徐行向前走了几步,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晏之,“西谷连骈天然是怕你好事,才不准你分开留庄半步。他这么做,必然也是杨琼的授意……”
江明珠这些年跟从者父亲江寻走南闯北,老是听父亲提起这位久未会面的叔叔,现在真正见了,却很有些难堪,内心也没有几分靠近,只是低垂着头,仿佛带了一丝宽裕,好久,才低低唤了一声:“叔叔……”
“胡说!”何晏之的眼眶微微红了,心中却如翻江倒海普通,一阵阵绞得胸口闷闷发痛。沈碧秋被采芩刺伤,提及来与本身也有几分干系,他紧紧握住沈碧秋的手,幼年时恍惚的影象在脑海间断断续续地闪现,一时之间,竟生出几分自责来。
江明珠点了点头,悄悄说了声“好”,沈碧秋在一旁笑道:“你们叔侄话旧,也该找个温馨的处所。”他又看着何晏之,“你人单势孤,如何能救得了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从长计议,看看明日该如何从刀斧部下救人才是。”他笃定地笑道,“有哥哥在,毫不会叫你绝望的。”
江明珠嘲笑道:“留在这里,等着被你们杀么?”
江明珠呆呆地看着江不足,讷讷地摇了点头。
江明珠捂住嘴,失声道:“莫非是何班主?”
江寻一向以来都是西谷连骈的座上宾,他带着女儿江明珠几次来陈州,都是住在这留庄当中,庄中的官兵们对这位江蜜斯都非常熟谙,常日里也甚为恭敬。现在,江明珠的这一番闹腾,倒叫世人一时候不敢冒昧,只是齐齐看向那带头的侍卫。
江明珠拉着何晏之便往外走,道:“何大哥,我们现在就去陈州,去找我爹爹,替你疗伤。”
沈碧秋道:“你叔叔江望与我是莫逆之交,他现在就在庄外,女人想不想见他?”他又上前了一步,含笑道,“女人好久未见过他了吧?”
江明珠亦被沈碧秋的哀伤所动,伸手扯了扯何晏之的袖子,小声道:“何大哥,你同你哥哥有甚么曲解么?”她看了一眼沈碧秋,“你哥哥的模样,好生不幸哪……”
何晏之震惊地看着沈碧秋:“你说甚么?”
何晏之的心仿佛跳漏了一拍,沈碧秋低缓的声音缠缚着他,让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嫩起来。沈碧秋却又按住了他的肩膀,幽幽道:“对不起,晏之。”他的眼底有了要求之色,诚心道,“谅解哥哥吧。晏之,随我回江南,好么?”
江明珠听了一怔,惊奇地回回身看着沈碧秋:“这是如何回事?”她又瞪大了眼睛问何晏之,“何大哥,本来你竟是朝廷的人么?”
江不足却道:“明珠这么多年没见过叔叔,天然是认生了。你父亲他可好吗?”
他低声诚心道:“明珠女人莫要在理取闹,毛病了西谷大人的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侍卫叹了一口气:“那只能委曲女人了。”言未毕,长剑已经抵在了江明珠的胸前,一字一顿地说道,“请女人回房。”
江明珠亦是大怒,侧身一避,随之拔剑回击。有江明珠在此,留庄中的兵士们天然不敢随便放箭,那侍卫同江明珠过了三招,却不敢使出尽力,心中非常烦躁,因而大声喊道:“你们愣着做甚么?快把那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