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珠缩在何晏之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沈碧秋探身往四下看了看,临时见没有追兵,便回身对惊魂不决的江明珠做了一揖,柔声道:“女人便是冷月山庄庄主江寻的令媛吧?鄙人归雁山庄沈碧秋。”他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含着和顺的笑意,“江蜜斯,你叔叔非常担忧你的安危哪。”
沈碧秋拉住他:“晏之,你要去白白送命吗?”他微微一笑,“有我在,你怕甚么?”他的声音和顺而低缓,“我与你长得这么像,如果我去陈州府衙自首,谁又能晓得呢?”
江不足却道:“明珠这么多年没见过叔叔,天然是认生了。你父亲他可好吗?”
沈碧秋只是站着不动,笑而不语。边门被猛地撞开,公然,一队身穿铠甲的军人悄悄站在门外。何晏之心中一惊,手中长剑马上出鞘,沈碧秋却按住他的手,摇了点头。从步队前面快步走来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留着三缕须髯,面色白净,朝沈碧秋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道:“部属来迟,请至公子赎罪。”他抬开端来,又冲何晏之一笑,“拜见二公子。”
江明珠亦是大怒,侧身一避,随之拔剑回击。有江明珠在此,留庄中的兵士们天然不敢随便放箭,那侍卫同江明珠过了三招,却不敢使出尽力,心中非常烦躁,因而大声喊道:“你们愣着做甚么?快把那人拿下!”
江明珠点了点头,悄悄说了声“好”,沈碧秋在一旁笑道:“你们叔侄话旧,也该找个温馨的处所。”他又看着何晏之,“你人单势孤,如何能救得了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从长计议,看看明日该如何从刀斧部下救人才是。”他笃定地笑道,“有哥哥在,毫不会叫你绝望的。”
江明珠亦被沈碧秋的哀伤所动,伸手扯了扯何晏之的袖子,小声道:“何大哥,你同你哥哥有甚么曲解么?”她看了一眼沈碧秋,“你哥哥的模样,好生不幸哪……”
沈碧秋却道:“晏之,不管我曾今做过火么,现在所做的,全都是为了你。”他低声道,“晏之,我一向很悔怨,你晓得么?”他目不稍瞬地望着何晏之的眼睛,眸光当中仿佛包含着款款密意,叫人沉浸此中,“晏之,你走了的这些日子里,我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晏之,我不该逼你,更不该能人所难。”
沈碧秋只是笑而不语,摆布两剑逼开身边的官兵,喊了声“晏之跟上”,便拽着何晏之的手往外奔去。留庄里现在已是硝烟满盈,火光四起,三人杀开重围,超出几重天井,转到一处僻静的拐角处,稍稍停了脚步,且作休整。
江不足笑道:“也难怪你。当时你还小。”他细细打量着江明珠,感喟道,“明珠,你同阮师妹长得真是一模一样。我记得芷君年青时就是这般美丽敬爱,现在,倒是恍若隔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