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足缓声道:“当日归雁庄一役失手,而后又在玉山被辱,几番在杨琼手上吃瘪,鄙人深觉得耻,不免如鲠在喉。江某向来是睚眦必报之人,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啊。”他嘲笑道,“杨琼既然能不动声色解了忘忧之毒,我这回倒是要看看,他又如何抗得过情蛊。”他又拱手向沈碧秋作了一揖,“何况,部属深知求而不得之苦,需求助至公子了此夙愿。”
“求而不得么?”沈碧秋淡淡一笑,悄悄拂了拂袖襟上的浮尘,漫不经心道,“却也一定。不过是曾今弃之如敝屣的东西,俄然间不在本身的掌控当中,不免叫人不大风俗罢了。”
秦玉摇了点头:“目前还未获得切当的动静。但是,传闻杨琼正在怀远侯府主持大局。”
江不足不觉得意道:“鄙人与楚天空和楚天阔两兄弟订交数十年,正所谓志同道合也。若说卑鄙下贱么,江某自以为还是略胜他二人一筹。向来祸害遗千年,君子君子有甚意义?像我兄长江寻那样,平生兢兢业业、悬壶济世,救人无数,却又能奈我何?若真是邪不堪正,我便等着他来清理流派。”
江不足道:“部属给二公子用了点安神埋头的药。”他顿了顿,又道,“他眼下正睡着,至公子可要他现在醒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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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有些莫名其妙,道:“至公子,但不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他又道,“岷王殿下让我们尽快与田蒙接上头,现在田蒙已死,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沈碧秋只是顾摆布而言他:“大当家,我们服从于大院君和岷王殿下,大院君和殿下尚未有号令,我们天然是静观其变。眼下就算是陈州的天塌下来了,同我们又有甚么干系呢?”他拍了拍秦玉的肩膀,“不时能够体察君上的旨意,才是为臣之道啊。”
日近傍晚,红/袖楼里垂垂热烈起来,女人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凭栏俏立,莺声燕语,暗香盈盈。女子软软糯糯的歌声和恩客们的狎/弄之声透过数重院墙,模糊绰绰地飘了过来,给此处清幽的院落又添了一抹绯色。
沈碧秋微微皱眉,沉吟了半晌,脸上垂垂暴露一丝笑意,道:“有晏之在我手上,这又有何难?”他又对江不足道,“如此,你不必再给晏之用药,且让他明后天便醒来,我自有安排。”
江不足低低笑道:“他如果来找我冒死,我恰是求之不得呢。”
江不足道:“我师妹阮芷君在临终之前曾将幼女托负给大哥,当时我就在藏身在窗外,他们所说的一字一句,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当时也吃了一惊,未曾想到,明珠竟然会是大院君的私生女。”他冷冷一笑,“当年,阮芷君与刘南图在青州偶遇,暗生情素,又在椒兰私会。恰好我大哥对芷君师妹一往情深,心甘甘心当了十六年的便宜爹爹,如此情深意重,实在是叫人打动哪。”他又是一笑,“大哥他这些年来在江湖上流落不定,居无定所,连冷月山庄都不归去,想必就是为了明珠,怕官家的人找上门来罢。”
江不足拱手拜道:“至公子乃人中龙凤,必能成绩大业。能为至公子效力,实乃部属之福。”
江不足道:“有这丫头在手里,我们便等因而抓住了刘南图的软肋。”
沈碧秋的眼睛眯了起来,喃喃道:“子修公然不会叫人绝望哪。”他走到书房门口,又回回身,笑着对秦玉道,“秦大当家,这红/袖楼里可还舒畅否?”
沈碧秋轻哼了一声:“你兄长将这女儿当作是掌上明珠,你便不怕江寻觅你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