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点了点头,又拱手笑道:“至公子所言极是。是部属过分暴躁了。”
“求而不得么?”沈碧秋淡淡一笑,悄悄拂了拂袖襟上的浮尘,漫不经心道,“却也一定。不过是曾今弃之如敝屣的东西,俄然间不在本身的掌控当中,不免叫人不大风俗罢了。”
沈碧秋负手而立,浅笑不语,很久,沉吟道:“晏之眼下如何了?”
秦玉低声道:“怀远侯府出大事了。田蒙傍晚酉时在府中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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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秋低低一笑,道:“红/袖楼里多的是如花美眷,大当家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归正无事,不如花前月下找点乐子,莫要孤负了大好的春光哪。”
沈碧秋面色一沉:“何事如此镇静?”
沈碧秋刚转过回廊,就见秦玉正焦心肠在门口踱着步,他一见沈碧秋,便快步迎了上来,施礼道:“见过至公子。”
江不足拱手拜道:“至公子乃人中龙凤,必能成绩大业。能为至公子效力,实乃部属之福。”
沈碧秋将手中的信函封好,盖上戳,递给黑衣人,低声道:“明日中午前赶到赫连部东屯,亲手交给赫连博格,奉告他,陈州突变,机会大好,马上出兵南下入关。”他又拿着另一封信函,“分开东屯后,你便向西去格木错,将此信送呈赫连哲木朗,就说,沉舟意欲奉他为主,愿以赫连无殊的人头为礼,以表忠心。助三哥一统塞北,再挥师南下,报灭国之仇。”
江不足不觉得意道:“鄙人与楚天空和楚天阔两兄弟订交数十年,正所谓志同道合也。若说卑鄙下贱么,江某自以为还是略胜他二人一筹。向来祸害遗千年,君子君子有甚意义?像我兄长江寻那样,平生兢兢业业、悬壶济世,救人无数,却又能奈我何?若真是邪不堪正,我便等着他来清理流派。”
沈碧秋微微皱眉,沉吟了半晌,脸上垂垂暴露一丝笑意,道:“有晏之在我手上,这又有何难?”他又对江不足道,“如此,你不必再给晏之用药,且让他明后天便醒来,我自有安排。”
日近傍晚,红/袖楼里垂垂热烈起来,女人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凭栏俏立,莺声燕语,暗香盈盈。女子软软糯糯的歌声和恩客们的狎/弄之声透过数重院墙,模糊绰绰地飘了过来,给此处清幽的院落又添了一抹绯色。
沈碧秋的眼角微微有些上扬,略有些凉薄之色,淡淡道:“岷王殿下还是防备着我呀。”他缓缓将手中的信函捏做一团,掌心微微使力,纸团便化作齑粉,随风散落。他微眯着眼,唇边衔着一抹笑:“她派韩固、张谅二人来,是来监督我呢?还是帮手我呢?”他眸光一转,冲江不足笑道,“江先生,只怕我们这回是要为别人作嫁衣裳了呀。”
江不足笑道:“庄主老是担忧至公子为情所困,现在想来倒是他多虑了。”他捋了捋须髯,“至公子放心,只要给杨琼种下这蛊毒,他天然会对至公子予取予求,今后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他又道,“情蛊固然出自丰城双鼠,但鄙人却做了诸多窜改,以是这蛊毒与忘忧分歧,并不会伤人神智。”他见沈碧秋的神采微变,不由地嘿嘿笑道,“至公子且想想,若杨琼还是记取前尘旧事,却不能本身,心甘甘心成为至公子的禁/脔,如果再暗结珠胎,岂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公子既然如此恨他,却又放不下他,这般折磨他,莫非不是最称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