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摆了摆手:“这几日事关严峻,不成叫他坏了我的大事。”他沉吟道,“就让他一向睡着便是,再多派些人手看着他,统统等我活捉了杨琼再说。”
沈碧秋微微皱眉,沉吟了半晌,脸上垂垂暴露一丝笑意,道:“有晏之在我手上,这又有何难?”他又对江不足道,“如此,你不必再给晏之用药,且让他明后天便醒来,我自有安排。”
沈碧秋坐在秋千架上,披着一件素色的袍子,长长的头发披垂开来,神情很有些慵懒,他细细地看动手中的信函,脸上却暴露些许不屑的笑容。江不足站在的他的身侧,拱手道:“韩固、张谅率影子营二百军人已到陈州,统统皆服从至公子的调派。”
沈碧秋听了拊掌道:“如此说来,真是天佑我也!”他站起家,冲江不足笑道,“江先生又帮了鄙人一个大忙。”
秦玉有些莫名其妙,道:“至公子,但不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他又道,“岷王殿下让我们尽快与田蒙接上头,现在田蒙已死,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江不足道:“部属给二公子用了点安神埋头的药。”他顿了顿,又道,“他眼下正睡着,至公子可要他现在醒过来么?”
江不足又道:“只是有件事,部属还是要提示至公子。”他凑上前,附在沈碧秋的耳边小声说道,“那蛊虫乃是灵物,需求寄主心甘甘心折下才会有效。这一点,请至公子牢记。”
沈碧秋沉吟道:“你可肯定江明珠乃是刘南图之女?”
日近傍晚,红/袖楼里垂垂热烈起来,女人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凭栏俏立,莺声燕语,暗香盈盈。女子软软糯糯的歌声和恩客们的狎/弄之声透过数重院墙,模糊绰绰地飘了过来,给此处清幽的院落又添了一抹绯色。
沈碧秋微微一笑:“知我者,先生也。”他含笑道,“都说丰城双鼠卑鄙下贱,但是若论暴虐二字,到江先生这里却还是要甘拜下风了。”
沈碧秋负手而立,浅笑不语,很久,沉吟道:“晏之眼下如何了?”
江不足缓声道:“当日归雁庄一役失手,而后又在玉山被辱,几番在杨琼手上吃瘪,鄙人深觉得耻,不免如鲠在喉。江某向来是睚眦必报之人,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啊。”他嘲笑道,“杨琼既然能不动声色解了忘忧之毒,我这回倒是要看看,他又如何抗得过情蛊。”他又拱手向沈碧秋作了一揖,“何况,部属深知求而不得之苦,需求助至公子了此夙愿。”
沈碧秋面色一沉:“何事如此镇静?”
沈碧秋亦是一惊:“谁动的手?”他神采微变,“是西谷连骈?”
江不足低低笑道:“他如果来找我冒死,我恰是求之不得呢。”
沈碧秋瞥了他一眼,轻笑道:“江先生倒是真恨杨琼哪。”
沈碧秋轻哼了一声:“你兄长将这女儿当作是掌上明珠,你便不怕江寻觅你冒死?”
秦玉低声道:“怀远侯府出大事了。田蒙傍晚酉时在府中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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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秋的眼角微微有些上扬,略有些凉薄之色,淡淡道:“岷王殿下还是防备着我呀。”他缓缓将手中的信函捏做一团,掌心微微使力,纸团便化作齑粉,随风散落。他微眯着眼,唇边衔着一抹笑:“她派韩固、张谅二人来,是来监督我呢?还是帮手我呢?”他眸光一转,冲江不足笑道,“江先生,只怕我们这回是要为别人作嫁衣裳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