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对五行八卦一窍不通,眼下也只能信萧北游,豁出去闭上了眼睛,只等着被乱石砸中。但是,几近是倏忽之间,统统地崩山摧的震惊都戛但是止,构造于刹时复原,隧道当中温馨下来,唯有远处收回滴答的水声。
何晏之忍着剧痛,缓缓站直了身材,冲萧北游咧嘴一笑:“右护法向来瞧不上我,当然不屑于让何某救你。我也不想自讨败兴,只不过为了救宫主,趁便救右护法罢了。右护法不必放在心上。”
何晏之在身后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焦心唤道:“谢大人!”
萧北游冷冷一笑,点头道:“玉虚宫耸峙于西域天山,至赵宋年间至今已逾数百年,莫非朝廷觉得只要杀尽烈火教众便能够毁掉玉虚宫了么?玉虚宫与欧阳氏世代有歃血之盟,存亡共存,毫不背弃!”他回身看着何晏之,“你很难受?是不是丹田内气血不受节制般的翻滚?”
何晏之的话天然又激愤了萧北游,他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瞋目看着何晏之,却见对方仍然懒洋洋地笑道:“一个月前,宫主在这暗道之上的小楼里对我说,只要找到右护法才气救他。”何晏之上高低下打量着萧北游,语气很有些不觉得然,“右护法现在本身难保,唯有一腔匹夫之勇,但不知要如何救出宫主呢?”
而地上的那滩血却仿佛活了起来,竟如遭到了指引普通,蜿蜒着向前流去。谢婉芝面露奇色,道:“莫非,这便是烈火教的血咒?”
谢婉芝微微沉吟:“我原觉得会在隧道中寻到皇宗子。”她垂目道,“皇宗子被送出归雁庄的能够性并不大,不然,本官不至于一无所获。”她抬开端,看着萧北游,目光幽深而果断,“本官信赖,皇宗子必然仍身处沈园当中。”
萧北游的神情有些游移,敛眉不语,终究缓缓松开了手。何晏之寂然委地,满身不住颤抖,连牙关都在颤抖。萧北游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轻视地冷哼一声,转而向谢婉芝躬身见礼:“谢大人所言甚是,是萧某莽撞了。”他一贯桀骜不驯,唯独只听杨琼一人的话,但是劈面前这位江南司政使大人却夙来恭敬有礼,也算是可贵的了。
何晏之咬牙点点头:“这里湿气阴霾,不免牵动我体内的寒毒。尽早分开此处,我便无妨。”说话间,二人相互搀扶着,亦步亦趋地跟着萧北游向前走去。
萧北游切齿道:“闭嘴!”他的手指咯咯作响,却毕竟没有真正用力,只是揪着何晏之不放,“你若再啰嗦一句,我马上便废了你!”
萧北游身上的铁链既除,如同困龙入水。他身上充满交叉的伤痕,多是划肉取血留下的伤口。幸而楚天阔做药人,为求取最好的药效,不过每日炼血试毒罢了,并未真正伤及他的筋骨。萧北游乍然脱困,踉踉跄跄在原地踏了几步,高大的身形很有些行走不稳。
何晏之向来晓得萧北游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冷嘲热讽的话他早听得起茧子了,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他本日才晓得,那三层内力于杨琼而言,非同小可,一时候,不免有些错愕,连神情都恍忽起来。
何晏之诘问道:“莫非宫主另有深意么?”
何晏之靠在一旁的石壁上,不住喘气,此番已耗尽了他大半的内力,一时候气血不接,丹田处被压抑住的寒毒又在蠢蠢欲动,他满身高低冷彻心扉,连骨骼都收回咯咯的声响,痛得说不出话来。
何晏之展开眼,只见地道的全部方位在刹时产生了乾坤大挪移,仿佛镜中的影象普通,统统都调转了一个方向。何晏之不由得呆了,谢婉芝惨白的脸上暴露一个笑容:“我们是因祸得福,本来这个隧道另有乾坤,竟然到了隧道的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