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咬牙点点头:“这里湿气阴霾,不免牵动我体内的寒毒。尽早分开此处,我便无妨。”说话间,二人相互搀扶着,亦步亦趋地跟着萧北游向前走去。
萧北游冷冷一笑,点头道:“玉虚宫耸峙于西域天山,至赵宋年间至今已逾数百年,莫非朝廷觉得只要杀尽烈火教众便能够毁掉玉虚宫了么?玉虚宫与欧阳氏世代有歃血之盟,存亡共存,毫不背弃!”他回身看着何晏之,“你很难受?是不是丹田内气血不受节制般的翻滚?”
谢婉芝微微沉吟:“我原觉得会在隧道中寻到皇宗子。”她垂目道,“皇宗子被送出归雁庄的能够性并不大,不然,本官不至于一无所获。”她抬开端,看着萧北游,目光幽深而果断,“本官信赖,皇宗子必然仍身处沈园当中。”
何晏之向来晓得萧北游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冷嘲热讽的话他早听得起茧子了,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他本日才晓得,那三层内力于杨琼而言,非同小可,一时候,不免有些错愕,连神情都恍忽起来。
谢婉芝半闭着眼睛摇点头:“你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如何找到皇宗子……”
谢婉芝亦按住萧北游的手腕:“萧护法稍安勿躁,眼下的景象,当思如何出险,再图如何救皇宗子为要。”
萧北游只是极其庄严地看着火线模糊的亮光,抬高了声音,几近是哽咽般地说道:“在那边……”他捂住本身的胸口,那边有血缓缓排泄,“我体内的血咒在躁动……师兄在那边……”
萧北游身上的铁链既除,如同困龙入水。他身上充满交叉的伤痕,多是划肉取血留下的伤口。幸而楚天阔做药人,为求取最好的药效,不过每日炼血试毒罢了,并未真正伤及他的筋骨。萧北游乍然脱困,踉踉跄跄在原地踏了几步,高大的身形很有些行走不稳。
何晏之点点头,萧北游的语气凉凉的:“你身上有我师兄的三成内力,天然会遭到我血咒的影响。”他冷哼了一声,啧啧道,“伶人便是伶人,哄哄人就是有一套手腕。师兄可真舍得,别人是令媛买一笑,他倒是连身家性命都送出去了。”说罢,不屑地转过身,循着那一湾血迹向前走去。
何晏之在身后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焦心唤道:“谢大人!”
何晏之的话天然又激愤了萧北游,他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瞋目看着何晏之,却见对方仍然懒洋洋地笑道:“一个月前,宫主在这暗道之上的小楼里对我说,只要找到右护法才气救他。”何晏之上高低下打量着萧北游,语气很有些不觉得然,“右护法现在本身难保,唯有一腔匹夫之勇,但不知要如何救出宫主呢?”
萧北游的神情有些游移,敛眉不语,终究缓缓松开了手。何晏之寂然委地,满身不住颤抖,连牙关都在颤抖。萧北游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轻视地冷哼一声,转而向谢婉芝躬身见礼:“谢大人所言甚是,是萧某莽撞了。”他一贯桀骜不驯,唯独只听杨琼一人的话,但是劈面前这位江南司政使大人却夙来恭敬有礼,也算是可贵的了。
萧北游厉声道:“还说甚么废话!一动也不准动!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萧北游的话音未落,他身侧的石壁却收回了嗡嗡的巨响声。谢婉芝大喊一声“不好”,道:“让开!你误触了构造!”说话间,她已纵身上前,将萧北游向外推去。公然,与之同时,无数锋利的碎石从石壁顶端滚落而下,萧北游虽侧身避过,谢婉芝却躲闪不及,半边身子被碎石击中,衣袍被划开,一时候,鲜血如注。她摇摆了两下,终究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