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杨琼哈哈一笑:“谢大人,你尽管大胆动手,我早已将存亡置之度外。我本日若不能分开这樊笼,只怕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的谢婉芝面沉似水,让人望之生畏。石壁另一侧传来杨琼焦心的呼喊声:“不成!千万不成!!谢大人!我岂能让你为我捐躯!阿北!阿北!!快快拦住她!!”随之,是砰砰的撞击声。
她指着那龙龟的两条后腿:“这便是阵眼了,只是……”她苦思冥想,有些踌躇地在两点之间盘桓,“到底是东方甲乙木,还是西方丙丁火?”她低下头喃喃自语,“我实在不敢冒险。”
萧北游垂下头:“阿北知罪。”
越往前走,隧道变得越来越宽广,也垂垂敞亮起来,那昏黄的亮光仿佛是来自岩壁以内。谢婉芝很有些讶然,道:“想不到沈碧秋竟舍得用东海的釉玉为饰,使隧道以内天然发亮。这釉玉价比黄金,说是金屋,也不为过了。”
隔着几丈之远的石壁中传来的恰是杨琼的声音:“阿北,你来啦。”他的语气陡峭,全不似当日被困阁楼中的懵懂和无措,“沈碧秋用了魇怔之术,阿北,你要想体例找到构造,才气翻开这道石壁。”
萧北游膝行向前数步,跪在杨琼身侧,低声道:“师兄节哀。千错万错,是阿北的错。请师兄惩罚。”
石壁间回荡着杨琼沙哑的声音,俄然间,从隧道的另一端传来了模糊狼籍的脚步声。何晏之道了一声“不好”,还未等杨琼和萧北游站起家,灯球火把已将阴暗的隧道照如白天。沈碧秋阴沉着脸从人群中徐行走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杨琼,随即,嘲笑了数声道:“子修,你果然是在装疯卖傻。”
杨琼寂静地站着,亦嘲笑道:“你又何曾信赖过我?”
萧北游浑身一震,双膝一曲,直直跪在了地上,大声唤道:“师兄!但是师兄么!!”
女子抬开端,悄悄一笑:『你能不畏世俗迎娶我,我亦能与君存亡相随,休咎同命。』
何晏之的双唇微微动了动,颤声道:“……宫主……”
萧北游双膝着地,口中喃喃唤了一声“谢大人”。
萧北游嘲笑道:“如许说来,他待师兄可真恰是好呀!”他咬着牙说这个“好”字,直教人听了毛骨悚然,密闭的空间中收回嗡嗡的反响,在这隧道中不住回旋着。
跪在地上的萧北游亦抬起了头,还未开口,却听杨琼沉声道:“阿北,为甚么不禁止谢大人?”
谢婉芝如有所悟:“竟然是血河图……”
她的声音异化在石壁轰然的巨响中,收回嗡嗡的反响。萧北游一愣,握着谢婉芝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巨石已经快靠近她的头顶,谢婉芝厉声喝道:“尔等全都退下!莫要做无谓的捐躯!!”
沈碧秋的目光在萧北游和何晏之身上盘桓不定,缓缓道:“子修,你骗得我好苦啊。”他又看着杨琼,眼中透着阴鸷,“你若真变成了傻子,才真恰是好呢。”
谢婉芝不答,只是昂首看了看上方的巨石,咬了咬牙,决然走到方才所站之处,伸手合住那朱砂印。公然,石壁的裂缝再度呈现,隆隆开启,而她头顶的巨石也随之再次缓缓降落。
何晏之心中一动,欲待说些甚么,毕竟只是轻声问了一句:“宫主,你可还好么?”
萧北游听罢不由得怒发冲冠:“沈碧秋这狗贼好暴虐的手腕!”
谢婉芝道了一声“诺”,双膝跪地,叩首道:“老臣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让殿下安然无恙。”她又慎重拜了两拜,才缓缓站起家,目光在石壁上不住逡巡,随后,伸出右手,循着八卦的方位细细摸索。垂垂地,石壁之上模糊闪现出一幅古怪的图案,斑班驳驳,仿佛一只龙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