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一时怔然,李大将手中的铁杵一横,面有愠色道:“杨兄弟,本来,你竟同这妖人熟谙?”
李大微微点头,却见何晏之飞身超出数人,挡住了世人来路,将树下的青年护在了身后。
世人屏息走了几步,有人指着地上一滩鲜红的血迹道:“看!是新奇的血液!那妖人定在四周!”李大大喜,循着血迹疾步往前追去。何晏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颗心却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又有人道:“他说得也有几分事理,若那吸血的妖人还在这林子中,我们岂不是要白白送命?”几人说到惊骇之处,便围成一团,也不睬李大,跌跌撞撞地回身往回奔逃。李大见拦不住他们,又恐林中真有玄机,便只能叹了一口气,在最尾处护着世人,沿着山路返回衙前镇去了。
何晏之虚晃了一招,身形一转,便徒手使出了琼花碎玉剑法中的招式,将李*退了几步。现在间不容发,幸而他向来记性极好,尽力回想着杨琼之前练剑的招式,展转腾挪间竟将那些剑招绵绵化出,糅合得的确天衣无缝。他这些日子又修习了曾氏的心法,江南四族的武功彼其间都有些渊源,眼下本身所使的工夫固然是个大杂烩,但在这些山民的眼里,却已是高深绝伦、能力非常了。
李大顷刻瞪大了眼睛,“咦”了一声,竟不由得又退后了半步。何晏之却笑道:“李兄,这些招式你可识得?”
世人未曾想到这男人竟然还会说人话,目光因而齐齐落在何晏之的身上。有人大声喊道:“莫非这两人竟是朋友?一起装神弄鬼,是要坑害乡里吗?”
人群中传出惊呼之声,有人说道:“公然是妖不是人!定是山中的妖精化作了人形,以是才要吸食人血,弥补精气。”李大却一摆手,喝止道:“莫要胡说,是人是鬼,先绑去见官!此人身上有命案,官府不能不管。”说着,便提了手中的铁杵,领着世人,徐行向杨琼靠近。
何晏之环顾四周,见山岚渐起,周遭已是雾霭纷繁,几步之遥外便有些朦昏黄胧,心中感觉机不成失,时不再来,因而拉着杨琼,一边后退,一边朗声道:“李兄,你与我师父有缘,便是与我有缘。待见到我那两位恩师,你若提起我杨舟,他二老天然会奉告你后果结果。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师弟中了那妖人的暗害,我要带他去疗伤。那妖人还在山中,我们在此引开他,你们速速回镇上,山中阵势险恶,莫要白白送命。”
世人相互看了看,便有几人退后了数步。那李四海哈哈一笑,也未几言,回身领着剩下的7、八人钻进了丛林当中。此时髦是初春,山间雾气环绕,北风砭骨,不时有鸱鸮凄厉的哀鸣之声响起,回荡在山谷当中,听得人毛骨悚然。
世人循着萍踪追出了好几里地,一向到了玉山之麓。有人见山高路险,不免有些胆怯,对李大道:“山中瘴气多,说不定有孤魂野鬼、狐仙山妖之类出没,我们还是归去吧。”
何晏之却正色道:“李兄请息怒。此人乃是我的同门师弟。我二人都是后山段公和陈公的亲传弟子,绝非鬼怪。阿谁吸血的妖人与我们更无干系,我们亦是遭妖人谗谄,统统都是曲解。”
杨琼抬开端来,他仿佛忍耐着极大的痛苦,挣扎着站直了身材,冷冷看了世人一眼,目光迷离而飘忽。俄然间,他发明了人群当中的何晏之,现在的何晏之穿戴一身粗布衣服,尽是沧桑,杨琼却紧紧盯着他,脸上暴露了凄然嘲笑。他的声音非常沙哑,降落道:“公然造化弄人,擎云山一别,未曾想到另有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