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和陆白也像是俄然变了个样,和卫泽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
她低头摸索半天,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递到周瑛华跟前。
戍卫们啐了一口,骂道:“老东西,别欢乐胡涂了,先给我们开门!”
出门前,快意为周瑛华戴好面纱,罩上一件白地姜黄绸面细绢披风,系好绸带。
她记得那天是个阴天,院子里的皴皮枣树杂英缤纷,她戴着一顶素净的宫花纱帽,和丫头在树下打枣子玩。国公府俄然来了个穿绿袍的内监,刘皇后召她和母亲进宫。
含章殿是西宁皇后的寓所。
轿辇是并排双座的,卫泽亲身搀扶周瑛华坐上轿辇,随后一矮身,坐到她身边。
称心翻了个白眼:“拿胭脂干甚么?我要的是黛螺!”
卫泽着一身墨玄色缕金窄袖云锦袍服,腰间束着暗金革带,勾画出肥胖的身形,站在马车前,朝她眨眨眼睛。
她坐在含章殿正殿那座十二扇绘四时长春、渔樵耕读镶嵌玻璃落地大屏风前面,内心忐忑不安。
这一晚,冯府下人们不敢回房歇息,花厅的灯烛噼里啪啦烧了一整晚,彻夜不息。
称心撅起嘴巴:“当然是真,这是太子的亲笔手札。”
不太短短一夜的工夫,卫泽还是阿谁卫泽,但他如许大咧咧站在马车前,给人的感受已经和畴前大不不异,举手投足间,仿佛多了种傲视统统的漫不经心。
“去含章殿。”
碧绿的茶汤里掺了樱桃、金橘和蜜饯,微苦的茶香中蕴有丝丝清甜。
马车上没有任何徽记,看去平平无奇,但随行的戍卫们都是天子近卫,车上之人的身份多么高贵,可想而知。路上的行人不敢鼓噪,站在远处遥遥打量,低声会商马车里坐着的是哪位朱紫。
戍卫们个个生得俊朗不凡,几骑身影如同暴风普通,刮过京师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