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千新兵倒是目露惊骇之色,乃至连持弓的左手也在微微颤抖。
“必胜!”
美稷城头,苦战正酣。
“就算公则把美稷城墙加高到五丈,只怕也挡不住两路雄师的打击。”马跃蹙眉沉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两路雄师行进竟如此神速!现在就算我军日夜兼程往回急赶,只怕也来不及了。”
美稷城下。
沮授击节道:“敌将美意计!”
“嗯!?”
潘凤道:“带领前军~~夺城!”
美稷以南三百里,马跃正带领雄师往回急赶,九千马队、近三万匹战马会聚成一波浩大无边的澎湃大潮,漫卷过宽广无垠的草原,向着北方囊括而去,铁蹄过处、烟尘滚滚,碎草翻飞,一片狼籍。
“哦?”潘凤闻言神采一动,伸手拈了拈胡子,霍然道,“就依智囊所言,明日变更投石机集合轰击西北角城墙。”
血战余生的三千多守军轰然呼应,阵容震天、气势如虹。
“智囊免礼。”潘凤挥了挥手,凝声道,“我军守势坐挫,不知智囊有何良策,可助我军破城?”
“美稷?”
陷阵营的八百老兵轰然呼应。
“前军~~反击~~”
高览淡淡地应了一句,走到沮授身边一样翘首瞻仰苍穹,看到的却只要满天星斗,与昔日何异?
白日一战,冀州军不但落空了一员大将,更丧失了三千多精兵,潘凤终究认识到如果一味强攻的话,就算能够终究攻陷美稷,所部雄师只怕也会伤亡殆尽,不管甘心与否,现在潘凤都只能乞助于沮授了。
“必胜!”
马跃疾步上前将周仓扶起,凝声道:“快起来,吕布逃脱与你无关,你已经极力了。”
沮授道:“鄙人早就说过,欲图美稷且不成强攻,将军非不听,致有本日之失。”
裴元绍急奔而来,兴仓促地说道:“伯齐,周仓找着了。”
“杀~~”
高顺道:“都筹办好了。”
“是啊。”沮授蹙眉道,“群星暗淡,唯有凶星起于西北、灿烂苍穹。”
潘凤身披重甲、胯骑骏马,在高览、关纯、耿武三将以及数百精骑的保护下呈现在美稷东门外,不远处,韩遂在梁兴、马玩以及数百西凉铁骑的保护下一并呈现,两人遥相点头,于马背上抱拳作揖。
关纯和冀州小校被长枪串在一起的尸身重重地跌落在壕沟里,化作无数冰冷尸身中的两具,号角住,战鼓息,城池表里一片死寂、令人堵塞的死寂!只要暴风呼嚎,荡起城楼上的旗号,啪啪作响。
血战~~结束了!
高顺侧首,向身边的亲兵铁头点了点头。
当最后一块巨石从空中恶狠狠地砸落,美稷城勉强筑起尚没来得及夯实的城墙终究轰然塌下一块,三名守在城楼上的守军不及逃脱、哀嚎着从城楼上栽落、坠入了壕沟里,旋即便被充满壕沟里的锋利鹿角戳穿了身躯。
高览不无忧愁地问道:“先生都看到了些甚么?”
沮授幽幽说道:“尸横遍野、血流飘杵。”
“噗!”
廖化霍然回身,阴暗的火光下,高顺正疾步而来。
顷刻间,降落绵远的号角声一窜改得宏亮起来,狠恶的战鼓声更是响彻云霄,几欲震碎全军将士的耳膜,富有节拍的号子声中,一截截木塔从冀州军的后阵直立起来,倏忽之间已经排成一排、耸峙如楼。
“轰!”
“仆噗!”
近两千弓箭手霍然转头,倏忽之间一张张长弓已经挽满,一枝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下一刻,刺耳的锐啸声不断于耳,麋集如蝗的箭矢从城楼上倾泄而下,无情地攒落在澎湃而进的冀州军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