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散逸,倒是褪去了几分清冷,崔沁微微松了一口气,回身唤来云碧,服侍她入内沐浴。
崔沁穿戴大红各处金通袖鸳鸯对襟婚服,凝睇着窗外入迷,模糊听辨出前院觥筹交叉,推杯换盏,喧哗声不断于耳。
第 1 章
依着端方,她得睡在外侧奉侍夫君,只是慕月笙现在靠在迎枕躺在外边。
他的身形比设想中还要高大,矗立清隽,渊渟岳峙,隔着红绸瞧不清他的边幅,但是那道视野倒是有些逼人,不是炽热地逼人,而是略有些冷凝。
影象里,初见他在城外宝山寺,她替故去的先祖祈福,下山遭受山体滑坡,她的马车被阻断在半路,劈面而来一穿戴湛蓝色长袍腰间系古玉的清俊男人帮着她解了围。
这是如何回事?
“女人,奴婢方才从后罩房来,听婆子妈群情,说是先夫人本来住在西边临湖的翡翠阁,说是那边温馨利于养病,而国公爷则住在前院书房,这正院荣恩堂一向是空着的。”
慕月笙定定看了她一眼,面前的小老婆明眸皓齿,眼神清澈如水,很有几分天真烂漫,便接了过来,“多谢夫人。”
崔沁心格登了一下,白净的手指绞在一块。
嫁给了当朝最年青的辅政大臣慕月笙。
又坐了约莫一刻钟,外头廊下响起一阵脚步声,崔沁心下微凝,猜想定是慕月笙返来了。
崔沁虽出身王谢,倒是崔家旁支,又是个无父无母借居在伯父家里的孤女,能得这一门婚事,与天上掉馅饼无异。
女人打小便是美人胚子,因着老爷归天的早,女人谨小慎微,恐怕惹出甚么事端来,向来能不出门便不出门,即便如此,这副面貌被人瞧了去,也是惹了一些风波,慕家派人来提亲前,另有人想欺负女人讨了她去做良妾。
即便是继妻,那先夫人并未曾生子,又去得早,传闻族谱还没上,各种原因虽不清楚,她这嫁过来便是嫡妻正室。
她重新将盖头盖好,端端方正坐在床榻之上,余光重视到膝盖上的裙摆不敷整齐,又赶紧抚平褶皱,缓缓吁了一口气。
喜娘在半晌前掩门而退,独留她在洞房内等待新郎。
洞房花烛夜不圆房,她没法在慕家安身。
安知展转数年,她婚事艰巨,他原配故去,兜兜转转,她竟然嫁给了他。
紧接着珠帘被翻开,响起珠玉碰撞的清脆声,崔沁透过薄纱瞧见一道清俊的身影阔步出去,一股酒气随之灌入。
面前一晃,高大的身影就这么消逝在屏风以内。
这个空档,慕月笙的贴身小厮将他一贯用物送了来,是一套茶具及几本书册,崔沁将之摆在靠窗的坐塌上。
半刻后,慕月笙换了一身中衣出来,崔沁含笑奉上一杯醒酒茶,“夫君,用一些醒醒神。”
红烛透过窗棂倾泻下一地昏黄的光影。
一想起她这夫君,崔沁心底的严峻又缓缓涌出,充滞着胸膛。
慕月笙淡淡瞥了她一眼,见她躺好,便将红帐放了下来,本身也闭眼躺下。
崔沁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转背又将这些动机别去,替他筹办茶水。
崔沁踟躇不前,有些局促不安。
崔沁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慕月笙大步朝浴室走去。
洞房花烛夜要做甚么,她是清楚的,脑海里闪现起大伯母昨夜给她看的画册,脸颊烫的短长。
他凝眸半晌,上前将薄纱缓缓一抽,暴露一张鲜艳绝色的容颜,唇红齿白,昳丽如花,端的是倾城绝艳,不似凡人。
“夫君....”她起家追了两步,气味略有不稳,怔凝睇着慕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