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灯瞎火的,大爷怎不派人来传一声,小的也好到村口迎一迎!”
“这处我们家的田有多少?耕户有多少家?”
“这些人家中可有饿死了人?”
“掌柜的说的在理,即不能趁此时发那昧心的财,也不能过分矗立独行获咎了同业,今后也不好做买卖!”
那掌柜多年的老经事,天然晓得端方,立时命了伴计的去抱那帐本子,赵旭道,
那四人忙称大爷实是无能,不消妄自陋劣!
赵大在身边恭敬答道,
“他上任一年真恰是刮地三尺,连石头也能熬也油来,立了各种苛捐冗赋,坐店、摆摊的收税,沿街叫卖的也要收税,连那进城住店也要半夜里拍门收床铺税,城外更是种田的收税、杀猪的收税,连那地里拉的屎,被巡查的乡吏见到了也要收那田屎税……”
“哦?怎得?这官儿有些贪?”
“十个铜板一个?天洪六年太祖天子便下了明旨,各州县入城税都是一个铜板,如何这禹州城便敢涨到十个铜板?”
摸着头想了想,
“可不是有人敢,那人胆小包天,恰是我们这里州府府台姚博文,姚大人!”
赵喜扬手扔了一锭碎银子出来,一行人打马自城门穿过。
赵旭摆手道,
“不必了!我今儿早晨便出院去庄子里,现下就走!”
赵大低头含泪,赵旭不言不语翻身上马,骑了马把赵家这一片儿的地绕了一个大圈儿返来,心中已有了计算,
赵旭说罢一马抢先往那城门而去,一行人到得城下一看,却见这城门前稀稀极少的行人,城门官儿倚着枪杆儿立在那处,也是无精打采的,赵旭几人现了路引,扔了几个铜板到那门前的箩筐中,算作了入城的税费,那城门官儿却立时精力起来,
“大爷!您可算是来了,正有一桩事儿要您来作主呢!”
忙把几人让到内堂坐下,又叮咛伴计备茶,
随即嘲笑道,
其他三位掌柜的也是点头奖饰,都说大爷夺目无能,得了老爷十成十的真传!
“谁如勇敢私带了他们上山,爷爷抽不死你们!”
“那官粮里的一个小粮官儿是我的熟谙,据他说,这年后那官仓里便连续在出粮,只不在这城里卖,专拉到灾重的地界去卖,那价儿倒是翻了十倍不止!这赚的银子只怕早进了那姚剥皮的口袋了!”
“大爷这体例真是好!”
“我们家背靠着老爷的名头,又有各方朋友的照顾,那姚剥皮也是晓得不能惹,倒是不敢过分份了,不过老爷在这年节里也派了人送过年礼,比以往的都厚上了三成!”
“大爷,掌柜的有事儿寻您!”
这帐本子倒是那油铺子的,那掌柜的见了他那张恶脸心下里发怵,站起来道,
说罢打顿时去叩门,内里早已有狗儿听了声响,正叫唤的短长!
赵旭端过茶来喝了一口道,
看完账又提及这禹州的天灾来,那米铺掌柜的道,
赵旭听了嘲笑道,
“这处倒是如何个章法?”
说罢赵旭便一打马,顺着那官道又归去了禹州城,这边一到街上,早就守在街口的伴计从道边跳了出来道,
布料铺的掌柜接过来道,
“以次充好,哄诈欺瞒,这模样的人家怎还在进二回?莫非给好处不成?”
“便是剥了皮也要把税补齐了!他那姚剥皮的名儿便是由此来的!”
“倒是未曾有,只是有两家实在过不得了,已卖了两个女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