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结姻各有所图,想必事关严峻。遵循原主那娇纵的性子,即便能守住奥妙,得知傅家有求于魏家,一定还能结壮循分、收敛锋芒。魏思道管不住女儿,便只能瞒着不说,让女儿能不知深浅、行事收敛。
这门婚事是为暗里买卖,这是铁板钉钉的事。
攸桐初入傅家,处在那等萧瑟地步时,也曾不满过,感觉魏思道不肯透露真相,让她满头雾水地嫁过来,迫不得己夹着尾巴做人,实在有点坑。
攸桐暗自揣摩,仓促梳洗罢,傅煜也练剑完了返来。
不待攸桐多问,健步走了。
轱轳卡住了拉不动,吃惊的马被车夫死命拽住,才算是听了疯踩。
惊魂不决地翻开车帘,见马车卡在沟槽里,只觉头大。
谁知走至街拐角,也不知是那里飞来一粒拇指大的铁丸,重重砸在马脖子上。那马受了惊吓,一声惊骇长嘶,四蹄乱踩,径直往中间冲畴昔。若不是车夫扯着缰绳,几乎撞伤旁人。马车也随它走歪,轱轳陷进中间排水的水沟里,咔嚓一声,撞在树上。
落日霞光映照,她靠在他臂弯,含笑依偎,端倪如画。
这一动,才发觉手臂不知何时被攸桐抓住,她的手掌柔腻温软,紧紧抓着他。
……
傅煜无需多想便能猜到原因――传闻魏攸桐落水后昏睡了数个日夜,差点儿有救返来,足见当时溺水受创极重。她毕竟是个少女,经历过那般存亡一线,想来心中极是惊畏。为了阿谁许朝宗,可真是……傻。
因这位二嫂顶着满城骂名嫁出去,行事却又不像传闻中那样不堪,傅昭游移了下,猎奇心起,干脆丢下秦韬玉他们逛,自出了兵器谱,钻进那间酒楼。
车夫诚惶诚恐,等马安生了,从速跑过来请罪,“少夫人息怒,是老奴手脚慢,惊了少夫人。可有毛病吗?老奴从速去请郎中。”
她很欣喜的模样,盈盈走来,叫他夫君,不知怎的脚下打滑,便跌到他的怀里。
傅煜二十年来不近女色,皆因心高气傲,对瞧不上眼的女人懒很多看,睡前又满心军务杀伐,从无旖旎的动机。这会儿那份矜持却消逝无踪,晓得她是他同床共枕的老婆,脑海心间,就只剩她的气味、她的香味。
对街的一间兵器铺里,正探头探脑的傅昭见她瞧过来,从速一缩脑袋,躲进了窗内――方才是他和火伴挑铁丸,有人丢着试力道,不成想失了手,竟砸到马脖子上。他怕疯马伤人,刚才也惊得够呛,幸亏有惊无险。
现在再看,这魏老爹倒也是有苦处的。
晌午才过,酒楼里的买卖仍旧热烈。
娶来当安排,且心有所属的女人,他才不想碰。
她仍跟傍晚时那样,发髻未挽,松疏松散地披在肩上,打扮却像是初结婚的那晚,薄施脂粉,略扫娥眉,双唇柔滑红艳,端倪傲视生辉。她身上穿得也薄弱,外衫仿佛都脱去了,只剩那件水红色的寝衣勾画身材,香肩半露,在晚风里微扬。
齐州城很热烈。
她仿佛躲闪,却逃不出他的钳制,只能任由他猖獗,在亲到她柔嫩唇瓣之前,怀里的人却俄然挣扎起来。
傅昭没理他,瞧着劈面的酒楼,暗自嘀咕道:“她出来做甚么?”
傅煜自是伸手接住了,隔着一层寝衣,软玉温香在怀,触感陌生而实在。
车夫满脸惶恐,“像是个东西打在马脖子上,老奴没瞧清楚。”
说话间,便带着笑容儿往楼上请。
攸桐瞧着楼下有人点的手撕白鸡甚是甘旨,遂点头应允。
她昨晚沐浴时揣摩了一回,现在再瞧,对魏思道的言下之意,已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