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瞥了一眼，顿生猎奇。
“那就是了，我也见过几次，只是不敢确信。”苏若兰瞧着雅间，喃喃道：“那魏攸桐怎会和秦二公子在一起？哼，果然是禀性难移，到了齐州的地界儿也不循分，专管勾惹人！”
金灯听了，吐着舌头没敢言语。
而他生得脸孔俊朗，风韵特秀，有玉山巍峨的身姿，亦有松下清风之气质，行走来去间，引得无数报酬之倾倒。
“木香！”
掌柜找的这雅间公然阔朗，进深虽与别的无异，横向却足有两丈。攸桐出来时，伴计已将陈列用的三架彩绣纱屏搬到中间，将靠近门口的那张圆桌围起来，只在靠墙处留了通行的过道。
攸桐非常对劲，因感觉雅间里火盆熏得燥闷，内里日头又晒得颇和缓，便命开窗透气，而后叫随行的春草和木香也坐下。
攸桐记下，遂笑而道别――萍水相逢，她不知这秦良玉的身份，也不便流露秘闻。幸亏傅家位高权重，回府后花点工夫，总能探到他的秘闻。届时拿着美食做礼品，细问旧事，请他帮手找人，便是顺理成章。
她本就对攸桐怨怼骄易，被罚后更是不忿，当即领着金灯跟进酒楼，想揪攸桐的辫子。
雅间以外，待秦良玉和长随拜别，楼梯拐角处，苏若兰也从角落暴露脸来。
前面跟着的公然是长随打扮，十五六岁的模样，笑起来憨态可掬。
断续的言语落入苏若兰耳中，她内心愈发笃定，当即嘲笑了起来。
秦九遂作揖道：“我家公子说，若能得奉送，实在求之不得，多谢夫人！”
秦九似觉绝望，道一声打搅，坐了归去。
伴计报命去了，没过量久，菜便连续上桌。
“这位夫人曾吃过百叶肚？”
酒楼里的手撕白鸡味道公然不错，鸡肉煮得火候刚好，外皮晶莹剔透，肉丝鲜嫩细致，上头淋着去了油的鸡汤，再拿调好的酱汁儿拌匀，撒上葱末椒丝，色相上佳，酸辣适口，开胃得很。那道椒香芋头算是家常菜了，芋头做得软糯，极合春草的胃口。
却听那边解释道：“我家仆人是位郎中，只因不便开口，便命小人就教。我家仆人暮年游历各处辨识草药，有幸尝过一回百叶肚的滋味，念念不忘，可惜齐州没人能做出那滋味。方才听夫人提及，似是极其熟稔，才忍不住相问，还瞥包涵。”
攸桐觉对劲外，因不知对方秘闻，留了个心眼，只含混道：“我也是从食谱看到的。”
春草便笑，“少夫人选的菜我都爱吃，唯有这豆芽，总感觉寡淡，没味道。”
“也一定只要寡淡。”攸桐瞧着那拌得诱人的鸡丝，想起道美食来，“先前在食谱上见着一道菜，叫毛血旺，底下就常拿豆芽儿垫着。那道菜口味麻辣鲜香，里头的豆芽儿不油不腻，却不失鲜辣味儿，最能下饭。”
俄然，屏风后有人冒然问道。
她这儿打着算盘，中间木香却小声嘀咕道：“此人是个哑巴？”
攸桐愣了下，同春草对视一眼，不甚确信，“是屏风那边说话？”
春草见了便打趣，“瘦得跟豆芽菜似的，还专挑它吃，尝尝这鸡丝和醉排骨，好吃着呢。”
“那小我，是秦二公子吧？”
只是她上回在南楼亏损，不止丢尽了脸，还平白受了老夫人的责备，差点被嫌弃。这回也不敢冒然行事，回府后展转反侧，想去揭露魏攸桐招蜂引蝶的轻浮行动，又怕特地告状会叫人当作教唆是非，瞻前顾后地踌躇了两天，总算是找到了机遇。
攸桐接着用饭，心机却落在屏风前面，收不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