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阵,待酒热好时,傅德清也踏着北风返来了。
攸桐听了莞尔,“就只这些吗?”
那言辞傅煜当时不感觉如何,过后想来,清楚是她对他不满。
只是怕她再摔着,顺手便搭在她肩上,免得她头大摔交。
说话间,便瞧了傅煜一眼。
那归去两书阁,傅煜躲在屋里用饭的事情傅德清还记得。当时他就对南楼的小厨房有了点印象,现在尝过几味凉菜,更是赞不断口,让傅煜得空时多去尝尝,免得在两书阁里满心只要军务,食不知味。
“将军。”攸桐亦在中间含笑施礼,不过分热忱,也不过分冷酷。
攸桐慌乱之下,被拖得撞在他身上,站稳脚根后,夜风里面庞微红,“多谢将军。”
傅煜那里晓得这些心机,隔了披风搭在她肩上,只觉荏弱不幸,内心又颇别扭。
傅煜含混应着,请他入坐,亲身斟酒,那张经常冷峻的脸上也添了点笑意。
傅煜瞧见,目光微微停驻,将那眉眼打量。
斜刺里,傅煜俄然伸手,紧紧握住她胳膊,往回轻拖。
“集市上卖的能有多少,左不过就那些。”
攸桐用饭时喝了点酒,被冷风吹得微微上头,脑袋里有点轻飘飘的。
攸桐不假思考,“既是守岁,我为何不去?”
她抬眼望过来,耳畔滴珠微晃,鬓边金凤衔珠,姿色鲜艳动听。
如许的热烈, 跟他往年戍边时虎帐里的迥然分歧。
无趣、忍着……
攸桐承蒙美意,那里敢躲,又感觉方才实在丢脸,脸上热腾腾的,绞了半天脑汁,才想起来,“那晚的话,将军可曾跟旁人提起?”
便听她问道:“夫君待会回两书阁,还是……去南楼?”
伉俪俩一起无言,到得夕阳斋四周,傅煜才松开搭在她肩上的手。
傅煜原筹算去寿安堂的。
“没。”又是最后的吝于言辞。
傅煜则一副大爷的模样,靠在铺了锦罽的方椅里,先取几样热乎的糕点吃。
剩下一群人便折道往夕阳斋去。
“南楼里另有很多糕点,也备了几样凉菜,都是现成的。你若真想……”她不太捏得准傅煜的心机,朝他看了一眼,道:“若真的筹算去夕阳斋守岁,凉菜和糕点都能拿畴昔。”
傅昭怕姐姐路上摔着,亲身送往西楼,筹措着叫人给姐姐穿披风掌灯。傅德清丧妻丧子后过得沉闷,可贵今晚欢畅,喝了很多酒,走路都不太稳妥,被扶着往内里去歇息,还不忘叮咛傅煜,“路上多留意,你走惯了夜路,魏氏年纪还小,喝了酒别磕碰到。”
他今晚犒军, 纵马去了数个虎帐, 直至夜深才折道回府。进了城, 两旁商店虽流派紧闭,沿途的人家却都灯火透明, 孩童玩闹声、划拳喝酒声、爆仗笑语声掺杂入耳, 是一年到头少有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