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吗?”他问。
田氏病故,傅晖早丧,他的遗孀也长年住在寺里甚少回府,可贵他们父子聚得齐备,若要凑个团聚热烈,她何必用心给人添堵?
见傅煜不答,又问道:“那我叫人送畴昔?”
无趣、忍着……
傅煜年长,气度沉稳,龙凤胎恶劣未脱、笑意憨然,儿媳则娇美委宛。
斜刺里,傅煜俄然伸手,紧紧握住她胳膊,往回轻拖。
傅煜则一副大爷的模样,靠在铺了锦罽的方椅里,先取几样热乎的糕点吃。
廊下夜风吹得灯笼乱晃,攸桐套了身象牙白的披风,上头绣了缠枝盛放的瑞香,彩线之间掺杂了银丝, 灯笼映照下,模糊流光。今晚除夕, 她特地装点过,轻描黛眉, 唇点薄丹, 眼眸傲视生彩, 两颊被酒意烘出晕红,却像是染了淡淡胭脂,鲜衣丽服烘托下,容色鲜艳。
攸桐悄悄改回称呼,道:“多谢夫君。”
那言辞傅煜当时不感觉如何,过后想来,清楚是她对他不满。
傅煜拧眉,发觉今晚她的称呼已然由“夫君”改成了“将军”,遂没答话。
傅昭怕姐姐路上摔着,亲身送往西楼,筹措着叫人给姐姐穿披风掌灯。傅德清丧妻丧子后过得沉闷,可贵今晚欢畅,喝了很多酒,走路都不太稳妥,被扶着往内里去歇息,还不忘叮咛傅煜,“路上多留意,你走惯了夜路,魏氏年纪还小,喝了酒别磕碰到。”
……
夜风吹得灯笼微晃,她埋首在帽兜里,那风毛也随风微飘,偶尔迷眼。邻近朔日,天幕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没了月光朗照,周遭树影黑睽睽的,灯笼随风闲逛时,被廊柱阻断光芒,脚下忽明忽暗。
便听她问道:“夫君待会回两书阁,还是……去南楼?”
傅澜音对攸桐的好感已极深,平常暗里相处,偶尔也打趣玩弄,现在见二哥在场,便带了点打趣的心机,说要先去催傅昭迎客,蹦蹦跳跳几下,便先跑到前面。她身边的仆妇丫环也都忙跟畴昔,呼啦啦走得干清干净。
清脆爽口,滋味甚美,遂点头道:“公然好吃。”
攸桐不假思考,“既是守岁,我为何不去?”
“想跟父亲一道守岁。”傅澜音在老夫人跟前守着端方甚少撒娇,到了父亲跟前,倒没了那些顾忌,扯着傅德清的袖子走到桌边,“瞧,这些蜜饯是从傅昭那儿搜刮的——哼,私藏了几盒子,也不知分给我们些。这些菜都是二嫂那边做的,她那儿夏嫂的技术可好了!”
忙活一阵,待酒热好时,傅德清也踏着北风返来了。
傅澜音大喜,当即催促春草,“春草姐姐你快去,多取几样,可别藏私啊。”
当着mm的面,傅煜并未多说,只点头道:“寿安堂那边都散了?”
她抬眼望过来,耳畔滴珠微晃,鬓边金凤衔珠,姿色鲜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