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又是最后的吝于言辞。

攸桐出门不惯被人簇拥,就只春草随行,外加仆妇掌灯。现在没了春草,那仆妇畏敬傅煜,尽管埋头在前面挑着灯笼,身边就孤零零起来。

攸桐用饭时喝了点酒,被冷风吹得微微上头,脑袋里有点轻飘飘的。

“祖母精力头不大好,早早就歇了,不好再打搅。二哥,可贵你留在府里过年,我们都去夕阳斋,等父亲返来后一道守岁,好不好?”傅澜音像是久旱之人忽逢甘霖,满眼都是等候,“三弟他前两天溜出去买了好些年货,干果蜜饯都有,我们就打他的秋风!”

屋内里吵吵嚷嚷,傅澜音正兴趣昂扬地搜刮傅昭藏着的吃食,傅昭嘴里抱怨着,却也没禁止,乃至还给姐姐搭把手,把东西装入盘中。等春草将几个食盒送来后,攸桐便跟傅澜音姐弟一道筹措着摆上杯盏。

傅煜拧眉,发觉今晚她的称呼已然由“夫君”改成了“将军”,遂没答话。

攸桐慌乱之下,被拖得撞在他身上,站稳脚根后,夜风里面庞微红,“多谢将军。”

他笑着解了披风,顺手仍在门口的案上,大步走畴昔,“如何,是筹算在我这里闹腾?”

这是他的老婆,明媒正娶而来,却没筹算跟他悠长过日子。

田氏病故,傅晖早丧,他的遗孀也长年住在寺里甚少回府,可贵他们父子聚得齐备,若要凑个团聚热烈,她何必用心给人添堵?

剩下一群人便折道往夕阳斋去。

直守到丑时将尽,才撑不住困意散了。

“好。”傅煜有点不测。

口是心非、目光短浅的女人!

这动机腾起时,傅煜内心微惊,旋即挪开目光,闷不作声地走至门外。

傅煜则一副大爷的模样,靠在铺了锦罽的方椅里,先取几样热乎的糕点吃。

“将军。”攸桐亦在中间含笑施礼,不过分热忱,也不过分冷酷。

那言辞傅煜当时不感觉如何,过后想来,清楚是她对他不满。

攸桐悄悄改回称呼,道:“多谢夫君。”

攸桐瞧她那副欢畅模样,忍不住也笑了,昂首就见傅煜正瞧着她。

傅澜音对攸桐的好感已极深,平常暗里相处,偶尔也打趣玩弄,现在见二哥在场,便带了点打趣的心机,说要先去催傅昭迎客,蹦蹦跳跳几下,便先跑到前面。她身边的仆妇丫环也都忙跟畴昔,呼啦啦走得干清干净。

攸桐听了莞尔,“就只这些吗?”

“女人放心。”春草见攸桐点头,没再担搁,忙回南楼。

只是怕她再摔着,顺手便搭在她肩上,免得她头大摔交。

傅澜音已然到了跟前,笑嘻嘻地号召,“二哥,你们可算返来了!”

傅澜音大喜,当即催促春草,“春草姐姐你快去,多取几样,可别藏私啊。”

傅煜含混应着,请他入坐,亲身斟酒,那张经常冷峻的脸上也添了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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