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老婆,明媒正娶而来,却没筹算跟他悠长过日子。
走至拐角处,拾级而下,攸桐没瞧得太清楚,脚尖踩空,身子一晃,几乎便栽向前面。
斜刺里,傅煜俄然伸手,紧紧握住她胳膊,往回轻拖。
无趣、忍着……
攸桐不假思考,“既是守岁,我为何不去?”
屋内里吵吵嚷嚷,傅澜音正兴趣昂扬地搜刮傅昭藏着的吃食,傅昭嘴里抱怨着,却也没禁止,乃至还给姐姐搭把手,把东西装入盘中。等春草将几个食盒送来后,攸桐便跟傅澜音姐弟一道筹措着摆上杯盏。
灯红烛暖,有姐弟俩逗乐,一家子其乐融融。
廊下夜风吹得灯笼乱晃,攸桐套了身象牙白的披风,上头绣了缠枝盛放的瑞香,彩线之间掺杂了银丝, 灯笼映照下,模糊流光。今晚除夕, 她特地装点过,轻描黛眉, 唇点薄丹, 眼眸傲视生彩, 两颊被酒意烘出晕红,却像是染了淡淡胭脂,鲜衣丽服烘托下,容色鲜艳。
攸桐听了莞尔,“就只这些吗?”
攸桐出门不惯被人簇拥,就只春草随行,外加仆妇掌灯。现在没了春草,那仆妇畏敬傅煜,尽管埋头在前面挑着灯笼,身边就孤零零起来。
去找许朝宗吗?阿谁她甘心为之寻死的男人。
那言辞傅煜当时不感觉如何,过后想来,清楚是她对他不满。
当着mm的面,傅煜并未多说,只点头道:“寿安堂那边都散了?”
残羹残羹中间,就只剩攸桐和春草站着,已然穿戴整齐,拿着他御寒的大氅等他。
傅煜应着,将他扛到榻上,帮着剥了外套才出来。
傅煜则一副大爷的模样,靠在铺了锦罽的方椅里,先取几样热乎的糕点吃。
攸桐用饭时喝了点酒,被冷风吹得微微上头,脑袋里有点轻飘飘的。
这会儿子时过半,内里此起彼伏的爆仗声模糊传来,月移影动,已是新的一岁。
傅煜沉眉,鼻孔里似是哼了一声。
傅煜瞧见,目光微微停驻,将那眉眼打量。
攸桐瞧她那副欢畅模样,忍不住也笑了,昂首就见傅煜正瞧着她。
攸桐慌乱之下,被拖得撞在他身上,站稳脚根后,夜风里面庞微红,“多谢将军。”
傅澜音对攸桐的好感已极深,平常暗里相处,偶尔也打趣玩弄,现在见二哥在场,便带了点打趣的心机,说要先去催傅昭迎客,蹦蹦跳跳几下,便先跑到前面。她身边的仆妇丫环也都忙跟畴昔,呼啦啦走得干清干净。
那晚她的话说得好听,戴很多高帽给他,说甚么才气陋劣、不敢腆居其位。说穿了,不过是遁词罢了!傅煜斜睨着她,忍不住又想起上归去望云楼时,她于落日下披发披肩,倚栏观景,明显是天然的美人图,说的话却也叫人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