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目光短浅的女人!
直守到丑时将尽,才撑不住困意散了。
傅煜喉结动了动,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身上微觉炎热。
傅煜原筹算去寿安堂的。
剩下一群人便折道往夕阳斋去。
攸桐慌乱之下,被拖得撞在他身上,站稳脚根后,夜风里面庞微红,“多谢将军。”
“祖母精力头不大好,早早就歇了,不好再打搅。二哥,可贵你留在府里过年,我们都去夕阳斋,等父亲返来后一道守岁,好不好?”傅澜音像是久旱之人忽逢甘霖,满眼都是等候,“三弟他前两天溜出去买了好些年货,干果蜜饯都有,我们就打他的秋风!”
走至拐角处,拾级而下,攸桐没瞧得太清楚,脚尖踩空,身子一晃,几乎便栽向前面。
廊下夜风吹得灯笼乱晃,攸桐套了身象牙白的披风,上头绣了缠枝盛放的瑞香,彩线之间掺杂了银丝, 灯笼映照下,模糊流光。今晚除夕, 她特地装点过,轻描黛眉, 唇点薄丹, 眼眸傲视生彩, 两颊被酒意烘出晕红,却像是染了淡淡胭脂,鲜衣丽服烘托下,容色鲜艳。
女色当然动听心神,比之猛虎如何?
“是吗。”傅德清瞧着桌上有拌的笋丝,搛着尝了一口。
出府以后,她筹算跟谁?
但是便是如许动听的她,那晚曾说偶然久留在傅家,等着他和离或是休妻。
……
说话间,便瞧了傅煜一眼。
冷风从脖颈灌出去,凉飕飕地直入肺腑,脑海身上的炎热也被浇灭大半,他昂首望向头顶,夜幕沉黑,苍穹冷僻——如同畴前孤身走过的无数个夜晚,利落干脆,也了无牵挂。实在,互不滋扰、泾渭清楚,她循分守己地不出南楼,不就是他最后的筹算么。
攸桐出门不惯被人簇拥,就只春草随行,外加仆妇掌灯。现在没了春草,那仆妇畏敬傅煜,尽管埋头在前面挑着灯笼,身边就孤零零起来。
傅煜拧眉,发觉今晚她的称呼已然由“夫君”改成了“将军”,遂没答话。
傅煜瞧见,目光微微停驻,将那眉眼打量。
攸桐悄悄改回称呼,道:“多谢夫君。”
田氏病故,傅晖早丧,他的遗孀也长年住在寺里甚少回府,可贵他们父子聚得齐备,若要凑个团聚热烈,她何必用心给人添堵?
清脆爽口,滋味甚美,遂点头道:“公然好吃。”
“女人放心。”春草见攸桐点头,没再担搁,忙回南楼。
灯红烛暖,有姐弟俩逗乐,一家子其乐融融。
伉俪俩并肩而行,谁都没多说话。
傅德清已然风俗了如许冷僻的除夕,冒着北风返来,听闻寿安堂已经歇下,本筹算喝壶酒就睡。谁知进了院门,就见里头灯火透明,纱窗里人影乱动,笑语模糊。进了屋,就见厅里的桌上摆满碗盏,傅煜翘着条腿,甚是懒惰的姿式,中间攸桐带着姐弟俩猜谜赢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