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守到丑时将尽,才撑不住困意散了。

“想跟父亲一道守岁。”傅澜音在老夫人跟前守着端方甚少撒娇,到了父亲跟前,倒没了那些顾忌,扯着傅德清的袖子走到桌边,“瞧,这些蜜饯是从傅昭那儿搜刮的——哼,私藏了几盒子,也不知分给我们些。这些菜都是二嫂那边做的,她那儿夏嫂的技术可好了!”

残羹残羹中间,就只剩攸桐和春草站着,已然穿戴整齐,拿着他御寒的大氅等他。

走至拐角处,拾级而下,攸桐没瞧得太清楚,脚尖踩空,身子一晃,几乎便栽向前面。

“是吗。”傅德清瞧着桌上有拌的笋丝,搛着尝了一口。

攸桐不假思考,“既是守岁,我为何不去?”

傅煜那里晓得这些心机,隔了披风搭在她肩上,只觉荏弱不幸,内心又颇别扭。

傅煜应着,将他扛到榻上,帮着剥了外套才出来。

灯烛渐黯,漏深人静,她盈盈而立,柔白的脸颊染了醉红,向来清澈如春日山泉的眸子里也添了些昏黄醉意,眉梢眼角,愈添委宛妖娆的风情。眼波不似平常收敛沉寂,反倒有点懵懂勾人。乃至嘴唇仿佛都愈发红嫩柔嫩,昏黄烛光下,肌肤跟细瓷似的吹弹可破,不见半点瑕疵。

那言辞傅煜当时不感觉如何,过后想来,清楚是她对他不满。

说话间,便瞧了傅煜一眼。

傅煜含混应着,请他入坐,亲身斟酒,那张经常冷峻的脸上也添了点笑意。

攸桐慌乱之下,被拖得撞在他身上,站稳脚根后,夜风里面庞微红,“多谢将军。”

“南楼里另有很多糕点,也备了几样凉菜,都是现成的。你若真想……”她不太捏得准傅煜的心机,朝他看了一眼,道:“若真的筹算去夕阳斋守岁,凉菜和糕点都能拿畴昔。”

便听她问道:“夫君待会回两书阁,还是……去南楼?”

廊下夜风吹得灯笼乱晃,攸桐套了身象牙白的披风,上头绣了缠枝盛放的瑞香,彩线之间掺杂了银丝, 灯笼映照下,模糊流光。今晚除夕, 她特地装点过,轻描黛眉, 唇点薄丹, 眼眸傲视生彩, 两颊被酒意烘出晕红,却像是染了淡淡胭脂,鲜衣丽服烘托下,容色鲜艳。

傅煜拧眉,发觉今晚她的称呼已然由“夫君”改成了“将军”,遂没答话。

夜风吹得灯笼微晃,她埋首在帽兜里,那风毛也随风微飘,偶尔迷眼。邻近朔日,天幕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没了月光朗照,周遭树影黑睽睽的,灯笼随风闲逛时,被廊柱阻断光芒,脚下忽明忽暗。

“祖母精力头不大好,早早就歇了,不好再打搅。二哥,可贵你留在府里过年,我们都去夕阳斋,等父亲返来后一道守岁,好不好?”傅澜音像是久旱之人忽逢甘霖,满眼都是等候,“三弟他前两天溜出去买了好些年货,干果蜜饯都有,我们就打他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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