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又是最后的吝于言辞。
忙活一阵,待酒热好时,傅德清也踏着北风返来了。
那归去两书阁,傅煜躲在屋里用饭的事情傅德清还记得。当时他就对南楼的小厨房有了点印象,现在尝过几味凉菜,更是赞不断口,让傅煜得空时多去尝尝,免得在两书阁里满心只要军务,食不知味。
便听她问道:“夫君待会回两书阁,还是……去南楼?”
傅澜音对攸桐的好感已极深,平常暗里相处,偶尔也打趣玩弄,现在见二哥在场,便带了点打趣的心机,说要先去催傅昭迎客,蹦蹦跳跳几下,便先跑到前面。她身边的仆妇丫环也都忙跟畴昔,呼啦啦走得干清干净。
只是怕她再摔着,顺手便搭在她肩上,免得她头大摔交。
如许的热烈, 跟他往年戍边时虎帐里的迥然分歧。
但是便是如许动听的她,那晚曾说偶然久留在傅家,等着他和离或是休妻。
“好。”傅煜有点不测。
攸桐承蒙美意,那里敢躲,又感觉方才实在丢脸,脸上热腾腾的,绞了半天脑汁,才想起来,“那晚的话,将军可曾跟旁人提起?”
攸桐慌乱之下,被拖得撞在他身上,站稳脚根后,夜风里面庞微红,“多谢将军。”
清脆爽口,滋味甚美,遂点头道:“公然好吃。”
傅煜拧眉,发觉今晚她的称呼已然由“夫君”改成了“将军”,遂没答话。
冷风从脖颈灌出去,凉飕飕地直入肺腑,脑海身上的炎热也被浇灭大半,他昂首望向头顶,夜幕沉黑,苍穹冷僻——如同畴前孤身走过的无数个夜晚,利落干脆,也了无牵挂。实在,互不滋扰、泾渭清楚,她循分守己地不出南楼,不就是他最后的筹算么。
傅煜原筹算去寿安堂的。
伉俪俩并肩而行,谁都没多说话。
说完了,后知后觉地明白傅煜那言下之意,暗自点头发笑——她确切筹算偏安一隅,不去招惹内宅的是非,等着今后机会成熟了分开,但那并非全然置身事外、撇得干清干净。傅澜音待她好,傅德清也为人刻薄,不像老夫民气存成见不满。
攸桐用饭时喝了点酒,被冷风吹得微微上头,脑袋里有点轻飘飘的。
那声音被酒泡过,也是柔嫩的。
残羹残羹中间,就只剩攸桐和春草站着,已然穿戴整齐,拿着他御寒的大氅等他。
傅煜心中自哂,待攸桐和春草出来,便道:“去南楼。”
直守到丑时将尽,才撑不住困意散了。
傅昭怕姐姐路上摔着,亲身送往西楼,筹措着叫人给姐姐穿披风掌灯。傅德清丧妻丧子后过得沉闷,可贵今晚欢畅,喝了很多酒,走路都不太稳妥,被扶着往内里去歇息,还不忘叮咛傅煜,“路上多留意,你走惯了夜路,魏氏年纪还小,喝了酒别磕碰到。”
“南楼里另有很多糕点,也备了几样凉菜,都是现成的。你若真想……”她不太捏得准傅煜的心机,朝他看了一眼,道:“若真的筹算去夕阳斋守岁,凉菜和糕点都能拿畴昔。”
傅煜沉眉,鼻孔里似是哼了一声。
说话间,便瞧了傅煜一眼。
傅煜年长,气度沉稳,龙凤胎恶劣未脱、笑意憨然,儿媳则娇美委宛。
女色当然动听心神,比之猛虎如何?
“祖母精力头不大好,早早就歇了,不好再打搅。二哥,可贵你留在府里过年,我们都去夕阳斋,等父亲返来后一道守岁,好不好?”傅澜音像是久旱之人忽逢甘霖,满眼都是等候,“三弟他前两天溜出去买了好些年货,干果蜜饯都有,我们就打他的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