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赏玩迷恋, 不知不觉便到寿安堂外。
老夫人昨晚歇得迟了，这会儿还在用饭，因提及昨晚的骤雨疾风, 不免说到园中景色。
“是啊。”老夫人也发觉氛围过于降落，叹了口气，抬手道：“昨儿一场雨，后院里景色怕是极好，你们也不必拘着，都散了吧。”说着，又向沈氏道：“你多坐会儿，过两天的事，我们再商讨商讨。”
“出来尝尝？”攸桐隔着篱笆指了指厨房，“里头另有旁的好东西。”
攸桐站在院门外，瞧着远处垂垂走近的身影，几次转头给春草使眼色。
姑嫂俩闲坐无事，不免提起两人都牵涉的傅煜。攸桐在南楼住了近两月，对这屋舍家具熟谙后，也有了少夫人尽地主之谊的姿势。香茶糕点轮番摆上来，她提及傅煜过两日就要返来时，微微蹙眉，道：“本日在寿安堂，听老夫人的意义，夫君返来后府里要安排些事儿，是么？”
姜太公垂钓，愿者中计，她没藏坏心机，既然傅澜音不是太顺从她，就无需顾忌了。
“闲着无事便揣摩这些，也算是自娱。你若喜好，有空多过来尝尝。”
现在，亦是脚步踟躇。
傅澜音笑而应了。
而那股香味，也在她翻太矮丘后浓了很多。
攸桐陪坐在侧，见两位长辈又议论起城表里秋景，暗自聆听, 津津有味。
春草明白她的意义，待夏嫂的第一个萝卜丝饼出锅，当即盛到瓷盘，端出去给她。
现在再踏出来，内里已是净几明窗，格外整齐。
……
傅煜巡边返来，本该是欢畅的事，如何却都像有苦衷似的？
傅澜音走到近处，闻到那源源飘来的香气，也自笑了，“我竟从没尝过。”
不过这是个邃密活儿，颇费工夫。
“修平在外驰驱了两月，此次返来，想必会多住一阵，陪陪老夫人。”
傅澜音虽非嚼舌之人，却也听过都城里一些传闻，在傅煜结婚前，也被老夫人叫畴昔耳提面命，提示她不准跟魏氏学。是以攸桐嫁过来月余时候，她虽猎奇，却不敢靠近。
从去岁腊月至今，这大半年下来，已成了攸桐捣鼓美食的左膀右臂。
攸桐极爱这景色, 借着阵势每日游赏, 大饱眼福。待玄月尾一场连夜的秋雨疾风过后, 树叶干枯大半，甬道两侧、斜坡草丛，连远处的游廊亭台上, 各处都是堆积的银杏槭叶，红黄交杂, 深浅浓淡各别，像是打翻了画院的满桌颜料，亦如明黄锦缎上朱线游走，织绣整天然景色。
这般挣扎落入攸桐眼中，她忍不住笑了笑。
“那就好。”老夫人应了声，倒是垂首不语。从攸桐这边瞧畴昔，便见她唇角微微下沉，耷拉的眼皮遮住目光，满头乌黑的头发虽梳得一丝不苟，脊背却佝偻坍塌着，很有点无精打采的意义。
“筹算做蟹圆子。”攸桐接了新出过的萝卜丝饼递给她，“夏嫂手脚敏捷，过会儿就能做出来。既然来了，就尝尝？”
傅澜音没推让，试着咬了一口，只觉这淡黄的饼子外酥内软，脆嫩鲜香。
灶中火烧得正旺，隔壁锅中油烧到五成热，她便取了大勺，舀些面糊出来，在夹上萝卜丝，另浇面糊挡住，放到热油里渐渐炸。这萝卜虽不起眼，经热油一炸，又有鸡蛋面糊裹着，渐渐便有香气扑鼻溢出，涓滴不必肉饼减色。
蓦地话锋一转, 老夫人又提起了她那位消逝了近两月的夫君――
舌尖上热腾腾的甘旨漾开，满嘴都感觉香软诱人，她忍不住又尝一口，将半个饼吃了，才游移道：“莫非是……”猜想呼之欲出，却不肯信赖――长这么大，她当然吃过很多萝卜，凉拌脆嫩的、汤里软糯的、炒了暗香的，可手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