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安闲,端倪开阔,仿佛半点都不记得方才的戏谑之言,余晖映照之下,容色端丽,神采焕然。但是凝目细究,对视之时,却感觉她底气不敷,有点做贼心虚的躲闪之态。半月不足没见面,她倒是过得津润,饮□□致、气色红润,另故意机在这里看风景调笑。
“对啊。站在楼台尚且如此,若站在山颠,现在真不知……”攸桐啧的一声,目光远眺,落在朝霞映托的山颠,影象里壮阔瑰丽的日落景色半点未曾退色。
屋里灯烛敞亮,帘帐垂落,傅煜坐在桌边,专注翻书。
烟波她们站在甬道旁,只等那袭黑底织金的披风拐出去,才一拥而上,将番薯朋分殆尽。
春草忧愁,“那如何办?”
暗淡的床帐里,便只剩她呼吸绵长。
紫铜铸的涮肉锅,篦子安稳,疏密正宜,承灰的底座镂出云纹图案,风口形如佛像,甚是高雅。锅身打磨得光滑锃亮,炭筒颇高,压火帽做得严实,锅里按叮咛添了道隔子,将锅成分红两半。火锅盆和锅盖都做了铜环提手,用小小的铜狮子压住,做工极好。
傅煜遥遥瞥见, 脚步不自发地缓了些。
“他啊……”攸桐面前浮出傅煜那张脸。刀削般俊挺的表面,身姿颀长、剑眉修目,长年带兵杀伐后,更有旁人难及的威武定夺。单论身材面貌,实在是万里挑一,卓然气质更是无人能及。可惜脾气太冷太傲,整日绷着脸,对谁都瞧不上眼似的。
“那可就难了!”春草点头晃脑,“也不想想将军那脾气。”
壮阔国土亘古如是,青山晚照更叫人迷恋。
“甚么?”春草没听明白。
攸桐自嫁入傅家,便困在府里,这般景色看多了,愈发迷恋墙外的山峦古塔。
傅煜先前未曾留意,这会儿借着烛光多瞧两眼,感觉这曼妙表面,倒是别有动听之处。
若不是她内心装着许朝宗阿谁绣花枕头,他还是情愿多看几眼的。
银杏早已凋尽,槭树也只剩光秃秃的枝丫横斜。坡地上杂草枯黄,被晒得薄脆的枯叶层层堆着,靴底踩上去,便碎成一堆。
再近一些,小厨房正炒着菜,蒸熟的米饭糕点香气和肉汤味道透过篱墙飘出来,直往鼻子里窜。他连日驰驱,尚未用饭,被这香气勾动食欲,蓦地发觉腹中空荡荡的,竟有点难受。
院外,傅煜满鼻子都是饭菜香气,却只能按捺,朝着北坡走。
攸桐亦感不测,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夫君。”
“还没。”
还须耐着性子等等,恰好摸一摸齐州城的景象。
这天夜晚,他做了个梦。
这里视野开阔,远处山峦起伏,夏季里萧瑟惨白,衬着交叉的树影,平素看着,很有素净水墨的神韵。到现在落日斜照,那金红的光辉铺过来,顷刻给远近各处染了色彩,如同水墨勾画的素绢添了颜料,光影层次、楼台色采,顿时明艳张扬。
相较之下,傅家辖内的齐州富强安稳,算是个落脚的好处所。
春草赶着催了两趟,晌午过后,外头的工匠总算将东西送来了。
不过,美人倚楼的景色,还算不错。
饭后,春草带人清算碗盏,傅煜没回书房,踱步到侧间,随便取了本闲书翻看。攸桐也没打搅他,到院里漫步消食罢,因侧间被傅煜占着,只好带烟波她们熏衣裳。幸亏夏季天短,熏完衣裳,戌时将尽,遂筹办热水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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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傅煜将一卷史乘故事看罢,走到榻边,就见她已然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