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冷的宫殿等了三天,也未比及任何科罪之言。自那日起,燕王再将来过,宫人未曾当职,这本就冷寂的中和宫,此时现在,仿佛一座冷宫。
“砰――”
“自寡人在位以来,措置朝政之事无数,大则边关要事,小则朝堂之争,皆游刃不足,措置恰当,何如,现在到了这平常百姓皆能应对的家事,却让寡人忧扰不已,迟迟难断,可见君主一定事事可及。”
闻此言,燕王方睁眼,案前起家,徐行走到殿外。班念烈亦跟了出去,立在殿阶前。暮秋时节,满庭的枯枝,毫不苦楚。
长袖怒甩,案上的奏折皆散落一地。班念烈徐行走入殿中,看到此番气象,心下不由暗叹。遂畴昔,捡起地上的折子,重新放回案台。
那些宫人抱着小皇子踏出宫门,融天玄色,直到寻而不见,那幽怨的眼眸还一向紧盯着大门处,久久不离。
班念烈听罢,朝燕王拜了一拜,道:“自古以来家事皆难断,但,大王乃一国之主,家之事,便乃国之事也,何不消治国之道去措置宜家之事?以国事断家事,如此一来,那令大王烦难之事,便简朴的多。”
秋风四起,冷夜极寒,空庭孤单。微光下,冷梅花树在墙角映放工驳枝影,庭中那一汪秋水安静无波。大殿当中,烛光微颤。孤灯下,一个落寞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地上。
“・・・・・・・・・・”
入夜,这本来冷寂的中和宫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乱。几个宫女走进大殿,见到伏在地上的楚服,俯身一拜,道:“大王说王后娘娘一向身子不适,不宜照看小皇子,特命奴婢过来将小皇子抱由素妃娘娘扶养。”
闻言的越,抬起带泪的脸,看着面前惶恐回避的楚服,跪着走上前,再次将汤药双手奉上,压抑着心中之痛,抬大声音道:“越儿恳请母后用药。”
“娘娘,半夜天了,早些安息吧!秋藤低声劝道。
“自我戴上那凤冠霞帔时起,便必定是要在这幽深冷寂的宫中度过平生,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何别离?如此一来,眼下犯了这失贞之极刑,对于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摆脱。”
听到她哭喊的话语,本来欣然若失的楚服恍若回神,只是很久,方才道:“我已是将死之人,连用膳都是费时,现下,只望能多看寻儿几眼。”
“话虽如此,但我非死不成。”
“娘娘。”看着三天未发一语,未进一食的楚服,秋藤跪地,流着泪乞喊道:“娘娘,都三天了,您就算为小皇子着想,也要吃一口啊!”
“娘娘・・・・・・・・・”
直到燕王走进中和宫时,楚服仍伏在地上,仍然以本来的姿势凝睇着小皇子所躺之处,面庞温和,温婉动听,但却让燕王看得伤了情。
轻微的声音飘零在大殿,楚服微闭双眸,任泪水滑落。
“太子不成废,方以立国本,太子不成废・・・・・・・・・・”燕王喃喃的念叨此句。很久,他抬开端,悲戚地看着天井那被宫墙遮住的四角天空。
楚服轻闭双眸,任泪水滑落眼角,方才道:“大王重情,正因如此也恨极了叛变,只要我死了,他才会顾怀旧情,放过越儿和寻儿。”
“・・・・・・・・・”
“为何?”
“越儿恳请母后・・・・・・・・・用药。”
“而后,阿谁策马在雪地中自在奔腾的天真少女,便被宫墙舒展,在这清寒的宫中虚掷了芳华,皆因陌上那盛开的梅花林中,有位微服出巡的大燕国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