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跪在地上,手足俱是发凉,靖光帝按了按眉心,面上闪过几分忍耐之意,忽而叫了赵羡的名字,问道:“你是刑部尚书,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措置?”
皇后与贤妃两人,之前一个字字控告,一个哀哀喊冤,你来我往,涓滴不让,好像拉锯普通,岂料靖光帝冷不丁脱手,直接就把锯给拉断了。
正说着,那边有舆轿被抬了过来,赵羡也笑笑,道:“夜里风大,皇兄也早些归去吧,别受了风寒。”
贤妃端着茶盅的手也是随之一抖,靖光帝紧紧盯着太子,目光锋利,沉声道:“朕方才问的是,你碰到这类事,身为东宫太子,一国储君,该当如何做?”
他的声音里有了模糊的怒意:“朕不是要听你如一介妇人普通,只会喊冤枉!”
他说完,贤妃仿佛也回过神来了了,嘤嘤抽泣,悲切道:“皇上,臣妾与太子真的没有做过如许的事情,定然是有人在诬告我们,皇上,皇上您要信赖臣妾啊!”
她声声控告,哀泣到声音哽咽,不能便宜,赵瑢微微垂着眼,袖中的两只手紧握成拳,夙来温文的面孔也蒙上了一层寒霜,眼神冷酷地望着空中,不发一言。
赵羡当即回过神,沉吟半晌以后,才道:“回父皇的话,遵循我朝法规,本日起,太子殿下与贤妃娘娘该当临时禁足于宫中,不得与外界的人有任何打仗,另当即派刑部与大理寺动手调查,调取物证,提审人证,调查当年在东宫牧马司中统统的人。”
赵瑢望着她红肿的眼睛,另有眼角纤细的纹路,也暴露了一点暖和的笑,他感喟一声:“多谢母后。”
她抽泣喊冤不止,靖光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俄然问她道:“哭得累了么?”
刘春满当即回声去了,大殿里固然有很多人,氛围却分外沉寂,针落可闻,压抑而沉闷,唯有内里风雨声声,吹着门窗,树影摇摆,仿佛鬼怪普通。
皇后的眼眶顿时红了,转向靖光帝,凄声道:“皇上,您听到了吗?他们心肠如此暴虐,处心积虑暗害我儿,当初瑢儿才只要十二岁啊,他们便能下此毒手,如果当初摔断的……不是两条腿呢?”
太医答道:“龙涎香药性燥温,二者切不成异化在一处。”
氛围死普通的寂静,好久以后,太子战战兢兢的声声响起:“儿、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
他才一说完,贤妃便失容大喊道:“不要!皇上,臣妾没有害人,为何要被禁足?晋王他这是在公报私仇!”
贤妃的身子顿时一抖,大声叫起来:“皇上!臣妾冤枉啊!”
靖光帝摆了摆手,道:“你们都给朕看看,这个瓶子里装的是甚么?”
过了好久,几名太医才仓促跟着刘春满来了,因为不敢担搁,他们浑身高低都被雨淋了个通透,湿哒哒地进了殿里,往地上先是一跪,三呼万岁。
闻言,贤妃神采一白,眼神顿时慌乱起来,靖光帝又问:“如果与龙涎香异化呢?”
那为首的太医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道:“回皇上的话,这瓶子里的东西是一种药,本来是没有毒的,但是若与温性的药异化,便会致令人产生幻觉,精力混乱,严峻者,乃至会临时失心疯,不过因着年初有些长远了,药性已大不如前。”
太子仍旧是伏跪在地上,两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下颔紧紧绷着,却不敢开口说话。
本来一片死寂的大殿里终究有了动静,世人皆垂首应下,唯有太子神采丢脸非常,神采暗澹,好像天塌下来了普通,刘春满领着几名宫人过来,躬着身子道:“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