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的文书?但是吏部侍郎沈罄声草拟的那份。”
实在,他只是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都城西郊的沈府,是沈謦声花了白银五百两买下的一栋三进的宅院,这里原是一名姑苏的大贩子的外宅,固然地段偏了点,但院落修得小巧而精美,极具南边特性,入园便是一景,上有小巧假山如狮如林,下有清泉映荷叫人耳目一新。复廊相连,移步换景,到处可圈可点。
除了他李贤,谁还能把皇上的脾气拿捏的这么精确,这一点更加重了蔡訾之前的推断。定然是李贤这个腌狗在从中拆台!
“这个李贤,好,好,好的很!!!”蔡訾袖子一挥,老迈的脸上眼睑略微有些下垂,眼角也尽是皱纹,但双目如电,闪过一丝阴戾之色。
赵云德和张泽瑞都是人精儿,估计早看出沈罄声的本事,帮他也不满是看在陆太傅的老面子上,也是为本身买一条后路。这将来,毕竟还是年青人的天下。
唉,他是真的心无弘愿啊,如何就没人信赖。
隆德天子一贯喜怒无常,固然执迷于修玄问道,但是并非胡涂,相反他的政治灵敏度很高,也很有主意。这张名单如果过分装点过分奉承,隆德天子会怒,如果过分呆板疏忽皇上的隐性需求,隆德天子也会怒,简而言之,想做到让皇上对劲,真是难于上彼苍。
蔡訾历经两代帝王,终究爬到了宰相的位置,城府之深可想而知。他虽听到“宫里”两字,模糊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毕竟是暴虐的老姜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使唤着丫环,把帘子拉了起来,套上了件浅黄色的便衣,正襟端坐的瞧着张伯。
“传闻你被人扇了一巴掌,肿着一张大饼脸就去上朝了,快让我看看,哈哈哈,真是太可贵了!!!”
“是,又不是。”张伯苦着脸,两手一拍,无法的说到:“这文书确切署名是吏部侍郎沈罄声,但是内容却和前几日我们拿到的那份不一样,有几个要紧的职位都换了人,另有几个明升暗降,给调到国子监了。旁的倒也好说,只是安禄候的二公子,相爷刚打了保票,这这……”
左丞相蔡訾府上的管家张伯,就是这么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平时如有人想拜访蔡相国,逛逛相国的门路,少不得要给张大总管奉上数百两的雪花银,普通的小官小吏在他面前还得卑躬屈膝,拿他当菩萨似得供着。
应璟咂舌不已。此人将当朝最有权势的两位权臣玩弄于鼓掌当中,还完整没当回事儿。在这儿不骄不躁的喝着茶,这份气度,真是可贵。
陆家的冤案,只要蔡訾和李贤还当朝一天,就难以昭雪。
“你是想一石三鸟。不但让蔡相名誉受损,还教唆蔡相和安禄候的干系,又引得蔡相和李贤的猜忌更深。好一招借刀杀人!真是又黑又狠又暴虐呀!”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他想搬到蔡訾和李贤这两座大山,救出被压在山下的陆卷舒。就像话本里,唐僧救出了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孙悟空为报恩,就保护在唐僧身边。实在沈罄声不喜好这些诡计阳谋,只要把奸臣除了,给陆卷舒昭雪了,他就做一只脑袋里甚么也不装的小白唐僧,被陆卷舒保护就好了。
若非他一身杀气腾腾威武霸气的飞鱼服,就他这番做派,还真轻易让人曲解为采花悍贼呢!
张伯窥了一眼自家仆人的神采,忐忑的说:“皇上看后,龙颜大悦!”
应璟脑补着沈罄声跪求扇脸的场景,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