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这……”马夫有些踌躇，仿佛是不太附和女子的说法。
北地的雪下了好久，厚厚的积雪在尽是疮痍的地上盖了一层又一层，大雪落至深夜，本来如修罗天国似的北地便被装点成了一方洁白纯洁的天下。
他手里拿着一柄剑，自顾自的走向虎帐，仿佛底子没有发觉本身已经被守营将士盯上了。走着走着，就在他即将踩在虎帐外的鉴戒线上时，却俄然停了下来。
“锵-”
“但是少夫人您毕竟是女儿身，少爷长年在外，少夫人身边没个照顾的人，如果身材不佳，怕是寻医问药也要吃很多苦头儿。”
……
一声悲呼，沈白裳瘫坐在地上，一只玉手撑着娇躯，断成两截的玉箫“咕噜咕噜”滚出好远。
一双靴子呈现在虎帐外，踩着积雪，固然风还在吼怒，可这踏雪的声音还是清楚的传入到守营将士的耳中。一时候，明哨暗哨全数惊起，一双双锋利的目光交叉成麋集的网，覆盖在这双靴子的仆人身上。
江南，梅雨时节，连缀的阴雨扰的民气中忧烦，人却没法何如的了气候，只能叫雨固然下，等着月后的雨过晴和。
不远处，那灯火透明的军帐外，木制的栅栏上挂着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大雪只挡住了头顶混乱的发丝。他们眼睛瞪大，瞋目而视，仿佛在宣布着，这里，并不承平。
曲子虽悲，却也很美，深远、清幽、古朴。箫声仿佛穿越了无数个光阴，幽幽的吹响了梦中的念想。
不消半晌，虎帐里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长相粗暴的男人走出营门，向着此人高喊。
“嗡——”
清清脆的剑鸣并没有消逝，反而愈演愈烈。铺天盖地的雪里，一道寒芒闪过世人的眼睛，一柄剑俄然畴火线漫天的雪中飞出，紧接着是鲜红色的衣料，以及一张如玉的冷峻面庞。
“闲云？你是刀徒金兀浊！”
那是诉不完的衷肠，那是说不完的爱恋，箫声的一头牵着红衣，一头牵着白裳，拂开黄婢女意的缠绕缠绵，归纳了一场梦幻般的风花雪月。
“嘀嗒……嘀嗒……”
是眷恋，也是离愁！另有一丝散不去却甜在心上的思念！
“好暴躁的刀！”
粗暴男人手中那两指厚的阔刀轻描淡写的扒开这一剑，剑上的雪散落满地，也有大片的雪花被抛向空中。
玉箫端起，一双柔唇悄悄靠上去，一首哭泣的曲子就这么蓦地飘了起来。
……
马夫没念过书，不识多少字，他听不懂女子话中的意义，只感觉那话里尽是令人悲伤的痛，却又像是天上的云，如何抓也抓不住……
“中间怕是痴人说梦吧！”辽营前，粗暴的男人嗤笑一声，脸上的胡茬一阵颤栗。
本来沉寂的虎帐瞬息间化作了一头欲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这便到了？”女子一头青丝挽成髻，盘在脑后，一双纯洁如水的眸子里带着的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她理了理有些混乱的鬓角，扫了一眼马车外那扇结满蛛网的院门，才柔声问了一句。
只是几个呼吸后，玉箫俄然从中间碎成两截，那么的俄然，让人猝不及防。哭泣的箫曲戛但是止，院子里只剩下风在呜呜的吹着，但是风再如何吹，也不是箫的声音。
是砸到青石板上的抽泣声！
是泪！
“红衣——”
在明哨暗哨的谛视下，他从腰间摘下酒葫芦，用拇指弹开塞子，仰开端，不管不顾的“咕咚咕咚”猛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