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全队人都瞥见的呀。大家都说半夜里老二发了疯似的冲出去,噗通一声跳进梁河里再也没冒头。听神婆说,不见月的早晨,恶鬼无所忌讳,漫山遍野勾魂索命。我不幸的二弟,就这么没了……”说着说着又哭,一个结实壮汉,偏动不动起大声,学足了宦海这一套夸大虚报的本领,没的让人恶心。
高放内心明白,顾云山是再不想见到这家子人了。
他如许的人物、做派,顾云山业已看腻。摆摆手叫起,直入正题。本身却连话都不屑说,一个眼神,指派高放来审。
“确切没有,乡里乡亲都出人着力帮手去捞,可这大半个月畴昔,还是……甚么都没捞着……我薄命的弟弟,死了都不能安生,万一做了水鬼,还不得在梁河里吃人索命吗?”
“是是是,小人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咚咚咚叩首,眼看着脑袋都要磕出深坑,等高放不耐烦叫停,他才停,可真是朴重忠心人间难寻。
李继文父亲李歉收约四十高低,是个及其结实的老夫。或是在衙门里混得久了,遇着顾云山如许抖足气度的官老爷,不自发两腿颤颤膝盖打弯,未等你开口,他先一步跪下,常日里横行乡里的气度一刹时荡然无存,堂下跪着一条千万年不改心性的老狗,汪汪汪高呼,“草民李歉收,携子李继文,拜见顾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