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天明,城南周大员外痛失爱子,一病不起,连台县的郎中都敢去周大员外府中会诊,连蓟州府的大夫都遣人去请,多副药下去,仍不见转机,眼看就要追黑发人而去。
月浓忍不过,反问道:“如何?女人就不是人了?”
他挑眉瞪眼,“老爷的叮咛也敢说不?”
“你承诺了?”
“你倒是美意,我问你,你两手空空跟来大理寺,那里来的银子赏人?”
“诚恳交代,钱从哪儿来,不然罚你三天三夜不准睡觉。”好嘛,这下反倒让他拿住软肋。
第十七章活埋(十五)
顾辰翻个白眼,“要你管?马屁精。”
“你好烦啊——”她揉着眼睛,还是犯困。
“那你还在这儿待着?”
“是——”喘口气,悲从中来,止不住簌簌落泪,但迫于官威,半个字不敢多说,死了儿子也比不上他铺他的青云路,“隆庆六年,原山矿洞日进万金,来矿上做工的人多,出事的也频繁,很多时候死了人,也就是给上二三十两银子了事。但那三四月死的人多,见得也烦,又有人告密,那姓师的用心拆了横顶带了火药出来,为的就是死在矿中,好讹上一笔。草民当时年青气盛,咽不下这口气,也想着借此杀杀风,就将此事闹到官府去,当时候,恰是孙大人任上,约一个半月,案子判下来,师必良欺诈,师家诬告,我这里反恰是一文钱不给,至于师家人,仿佛是判徒流之刑,不知下落。”
周恕瞬息间跪地,苦求不止,“大人拯救……求大人慈悲,救救草民吧……”
马车就停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撤下去,他利落登车,催促马夫快行快走。上马车时月浓已然醒了打盹,物极必反,同朝晨起床普通精力,气鼓鼓跟在顾云山背面抱怨,“我已经连着两晚没睡了,在这么下去我可就要死在连台县——”
“你聪明你倒是把案子破了呀。”
月浓傻呆呆说:“当女人真惨。”
顾云山提步向前,仓促道:“我记得李歉收说,当夜乌云遮月各处无光,此话是真是假?”
“问过同业押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