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岳已然怒不成遏,屈膝又被按住,两方挣扎斗争,震得铁镣一阵乱响。
只是两人都尚且沉浸在死人重生的震惊当中,忍不住盯着梁岳高低研讨,想不透此中枢纽,萧逸傻瓜似的提笔问,“这到底是人是鬼?瘦子,高瘦子,我好惊骇――”
再看梁岳,远比高放强势,听过两问便不耐,转而看向剥花生的顾云山,“既然此案后果结果顾大人早已了然于心,又何必多此一举,扰人清净。”
“我不过夜探周府,看望病中老友罢了,谁推测不明不白挨了一剑,还被被顾大人拿下鞠问,小人大胆也想问为何。”
梁岳被木枷压得直不起腰,但神髓仍在,瞧着李歉收涕泪横流模样,兀自嘲笑。
高放减轻了腔调,“大胆狂徒,证据确实,还敢抵赖!清楚是你前前后后连杀十人,罪过昭昭,当斩立决!”
不等人答复,他言道:“因为我们是官,你是民啊。”说完乐呵呵大笑,眼看着梁岳的脸由红转黑,但桎梏在身,再想站起来,已绝无能够。只能恶狠狠盯着他,那股恨,几近要将眼眶扯破。
高放道:“冤从何来,清楚是你杀人在先,逃脱在后。”
“老爷我也正想晓得!不过嘛,现现在他活着,你倒是活不长了。“
鉴于她方才狠揍梁岳的力度,他是……真的怕……
高放看不过眼,劝顾云山,“大人,要不您去劝劝?”
梁岳问:“顾大人这又是何意?”
“证据?”他嗤笑着,转向顾云山,“这位大人方才说证据确实,我倒想问问,证据在那边?怎不拿出来好让梁或人认罪伏法?”
顾云山仍然故我,还抽暇拍了拍梁岳胸口,“嘘――放安静,深呼吸,别是老爷的话还没说完,你就已经气死在这,固然说死你一个蝼蚁贱民没甚要紧,清算起来……也费事。”
没声响,她整张脸对着车壁,果断不看他。
李歉收还是老模样,跨进门来先给顾云山叩首作揖,当他是再生父母,膜拜不断。无法他不耐烦,摆摆手,“行了行了,少废话,从速起来。”
“换一个,擅木靴。”
门开,顾辰先一步迈出去,与顾云山对个眼色,暗表此事已成。
料想当中,梁岳抬起一张惨白无赤色的脸,吐一口唾沫,鄙夷道:“上大刑?原觉得顾大人有真本领,没想到与孙淮等人也并无分歧。”
李歉收蓦地一惊,“大人,何出此言哪。”
顾云山乐得高兴,“早该给他戴上,戴上可诚恳多了。”得寸进尺,他凑到梁岳跟前去,挑衅道:“你晓得为何孙淮枉法,清闲安闲,你脱手杀人,却落得如此了局么?”
咚咚咚――顾云山拿着惊堂木敲核桃,用得不大趁手,眼皮也不抬一下,专注于乌漆漆的小核桃。高放难堪无措,暗自捏一把汗,只得亮出最后一招,“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还是等她消了气再说,她闷头闷脑的时候比较好欺负。
李歉收点头。
梁岳身上出气多过进气,听高放扬起嗓子,问道:“师必勇,你为何要殛毙连台县县令孙淮?”
周大员外倒是个鄙怜惜物之人,宝剑落地之前,人已经奔出去,念叨着,“传家宝,我的传家宝……”
堂上惨叫声不止,闹得月浓也从床上爬起来,躲到穿堂中偷听,倒要看看最后顾云山如何结案。
大理寺尽出怂包。
第二十章活埋(十八)
梁岳望着顾云山,口中道:“大人冤枉。”
李歉收虽一头雾水,但胜在听话,这就迎上前去拜谢,“小人多谢高大人派人到家中守备,小人活了如许大年龄,还是头一回见地这些,小民气里……打动、冲动,小人……无觉得谢,只好日夜烧香求佛祖保佑二位大人青云直上,繁华比年……”说着说着,当真痛哭不止,让旁人来猜,也许他死了老娘也不见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