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没完么了的？外头是你家亲戚？求人办事也不能走明道儿啊。”抬起食指数落他，“不上道，真是不上道……”
第四十七章灾银（四）
“揍她？”
“谁说的？满都城探听探听我顾云山是甚么人物……”
“如澜，你来，我们好好说话。”
长久的沉默，顾云山变得扭捏，昂首看看她，又低头看看地，终究决定安然面对，“是……是饿了。”
曲玉求虽说分不清状况，但好歹话还是听得懂的，一早发誓要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打发个女人算甚么？豪言壮语都化作一声“好！”他刚要上前，顾云山也刚要撒腿跑，远远一串铃铛儿清清脆脆响起来，伴着略显嘶哑的女声，给顾云山施了定身咒，“如澜，多少年不见，因何见了我就要走？”
如果能在她红唇如血，身形婀娜，一颦一笑莫不是妖媚入骨，举手投足等闲成绩万种风情。一双眼盈盈入水，仓促一瞥已充足勾起你一颗沉闷无波的心。
曲玉求受教，猎奇道：“诚意是甚么？”
“杨梅肉丸子、八宝全鱼、杏仁豆腐。”三道菜，并不算多。
若论不要脸，顾云山的工夫可称得上登峰造极。
顾云山低垂眼皮，故作奥秘，“这个嘛……你待久了天然清楚。”
“我与你早已经无话可说。”他点头，持续扒住门死死不放，上半身往外探，摆布环顾，望眼欲穿――曲玉求一早就去搬救兵，为甚么余月浓还不来？关头时候，真是一个都靠不住。
隆庆十七年八月十六，秋老虎仍然狠恶，无时无刻不在磨练你的耐烦与耐力。
高，实在是高。
“但是大人……”
“我来这儿，连杯茶都没有？”
“没有。”
完了完了，这回必定没功德。
顾云山当即被气得倒抽一口寒气，但无法有求于人，还能如何应对，当然只要认怂，憋住这一口气，气死本身。大手一挥，“去做饭。”
“人憎鬼厌。”
“吃饱了就想体例。”为了吃，他比任何时候都好说话。
将将走到正院，两人还隔着三丈远，他已然闻到氛围中满盈着的寂然杀气――一股掺杂着脂粉味的杜衡香。脚下一个踉跄，当下就要摔个狗□□。万幸另有曲玉求伸手扶住，拉着他稳稳铛铛站定。顾云山却不承情，望着大门外的红衣女子好似白日撞鬼，把手臂从他怀里抽出来，再推他上前，“你去，去，赶她走，越快越好。”
而一样坐在厅中的母老虎也不逞多让，她坐主位右手边，顾云山就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一双手臂扒拉着门框，随时筹办后撤。
他不耐烦，“让他去顺天府伐鼓，这事儿老爷我懒得管。你以跋文住了，平头老百姓的事儿能推就推，有点儿头面的呢，衡量衡量诚意再说？”
她微微感喟，一垂首，连路过的风也为她叹惋，穿过富强的枝叶与冗长的回廊，快步到她脚下，悄悄捧起她鲜红欲滴的衣。
她故作矜持，抿着嘴角，渐渐点头，“嗯，好刀。”
他再往门外挪半寸，当她是天国恶鬼，多近一分多一分伤害。
曲玉求俯拜，“大人贤明。”
“就晓得吃！”
“嗯！”他慎重地非常当真地点头
她渐渐悠悠坐下来讲：“我头发还没好呢，湿哒哒的吹了风要头疼的。”娇得让人无话可说。
“说吧，来干甚么？”
她与顾云山分歧，不风俗做戏，早已经按耐不住，他一说，她更是忍不住，抱着鸳鸯刀开高兴心笑个痛快，再扬眉看他，“笑甚么笑，不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