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瞧着几人面上雕青,心下猜情更甚,薄唇微抿,悄悄自道:廿岁前我便听闻,那异教教徒面上雕青,办事诡谲,言行皆让人摸不着脑筋。初入莲堂时,我自发得,这威怒法王乃大欢乐宫之人,且其上回又对那陈峙雪见羞分施碾刑棍刑,我更坚信无疑。想来,莲堂世人,或早或晚也存此念。

重光听得此言,再瞧瞧木尽雁尽二人面色,迟疑不过半晌,已是摇眉,且笑且怨,“这般看来,泽女找上鄙人,还真是合情公道。”言罢,口唇一开,纳气不住。

重光目珠微转,心下轻嗤,悄悄揣摩道:如此请君入瓮之言,委实闳大不经。即便鱼悟有此策画,眼下其也断不会令同括涉险。

堂下世人闻声,齐齐弓手,沉声承诺。除却重光,诸人无不心潮彭拜,感慨怀恩。

雁尽一听,缓缓抱臂,撤脚退个两步,朗声应道:“欲寻贵家尊主,我微泽苑倒也并非不能。但是,即便寻到,黾勉图功,也总要苑内出人着力。如此,岂不若同夫人作个无本买卖来得便宜?”

“未曾想,宝象恶事一出,没见鱼悟师瑟缩寺内,反是我等莲堂中人躲藏地宫,见不得天日。”重光单侧唇角一抬,笑得实在勉强。

“重光估摸着,那鱼悟老儿同禅活门诸人,已是惊弓之鸟。宝象寺内,定是加派人手,日夜巡防。但是,惊鸟不若平常,故疮未息,惊心未去,纵是假出阵容,却也飞不了更高,捱不到更远。如果此时法王脱手,正可籍其骇惮,乱其阵脚,顺势剿除!”

正于此时,恰闻打门声乍起。

“威怒法王,但是并非大欢乐宫中人。”重光掩口,轻柔娇道:“其早谋渔鱼,千方百计欲一网而尽;现现在异教之波汹汹,其反倒藏头翻异。这当中详细,恐泽女无需索用心机,便可瞧个大抵干系。”

“水寒一事,但是泽女所筹所画?”

木尽见状,低眉拱手,恭敬再道:“此行之前,泽女交代再三,令我等奉告夫人,寻回身份书记天下之日,必当是夫人重回垂象、尊号太后之时。若同括和尚出身早露,莫说早一日,即便早个一时半刻,也算是我微泽苑对夫人不住,毁了盟约,坏了端方。”

现现在,其言虽豪放,其行却琐琐。其若本归异教,则不会不知前夕乃是鱼目混珠,纵其未得动静,也不至这般避之不及,自缚手脚才是。法王为人,心术不成谓不险,计算不成谓不深,方才言行,倒似是虚张阵容,掩其惶恐,这般所为,怎不怪诞?

念及于此,重光又再低眉,细瞧两腿,唯见得膝头青紫,肿大如斗。

“真若如此,泽女心机城府,怕是连威怒法王也难攀比。”

“不管如何,以那民气性,毫不会舍近求远、放易取难——图穷匕见短兵相接也好,鸿门设席暗度陈仓也罢,总归不会这般兜兜转转,费时吃力才是。”此言方落,重光掌心一张,轻柔磨蹭脸颊,“忍了恁久仍无作为,怕其不过鼠胆,难成气候。”

重光见那二人恭敬施揖,心下稍松,轻柔侧身,抬眉轻应,“两位,倒不知泽女叫我前来,有何指教?”

“入宝象如入无人之境,屠僧十数仍可满身而退。微泽苑诸位,隐于江湖,算得上龙翔潭底,深藏不露。”重光眉尾一飞,不待身前二人反应,已是冷声诘道:“泽女座下妙手如云,怎不见其直捣黄龙,率众暗入小巧京,一举斩杀五鹿伊?大道不可,反来难为我这一介女流,岂不大材小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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