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女儿不去便是。”胥留留也不知本身究竟是跟谁赌了气，顿足甩手，斯须便自胥子思身侧掠过，一边应着，一边瞪眼鼓腮，颇见不忿。
“世事多变，”胥子思又再含笑，皮肉倒是不动，独自接道：“禅师最明其中真味。”
胥留留自感羞恼，瞧瞧五鹿浑，心下出现些古怪滋味。
“倒不知令师同隋掌门，是不是熟悉？”
二人别过，分往两端。
“宋兄此言，但是销磨楼仆人所告？”
“兄长，那鱼悟和尚，好不识汲引。”
鱼悟见状，眨眉两回，这方朝五鹿浑起手笑道：“阿弥陀佛。祝施主有礼。”
宋又谷声音虽低，却仍为五鹿浑一字不落听了去。
鱼悟坐于一旁，阖着眼目，母指急拨，将颈上念珠转得缓慢。
五鹿浑不该五鹿老，反是抬眉瞧一眼宋又谷，轻道：“宋兄，方才于鱼悟师房外，可有查得甚么古怪？”
“岂会不知？”宋又谷长纳口气，摇眉苦叹道：“隋老爷子寻求上乘工夫，已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即便其深知坏处，为着加强功力，也必得破釜沉舟，试上一试的。”
胥子思心下亦有此问，挑眉扫了扫胥留留身后三个儿郎，面皮一拉，沉声道：“你这又是去哪儿？”
“那鄙人未几迟延，唯盼后日可有幸同隋掌门煮酒烹茶，论论豪杰。”
五鹿浑缓给五鹿老布了盏茶，边笑，边一字一顿道：“这，便是尊敬。”
“老衲虽也那般疑着，然盗水寒、杀外使，伎俩迂回，不似异教行事风格。瞧那乱云阁情状，倒是很有当年摧枯拉朽的架式。”
宋又谷长纳口气，低声摸索道：“你们说，其所议但是同那大欢乐宫有关？”
胥子思摇了摇眉，五指成拳，接道：“此一处，那二人，这般行动。鄙人也真是多此一问。”
胥子思抬眉扫了一眼，抬高声音，哑道：“鱼悟国师，此回，可真是大欢乐宫重回中土？”
五鹿浑唇角一抬，轻声应和，“耳背之人说话，嗓门可都是大的要命呐。”
鱼悟长目一挑，面上反见笑意，“胥施主，当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方是。”
一起上，三人无话，低头耷耳回了五鹿浑卧房。
宋又谷单侧唇角勾抬，缓将那折扇收了，自往掌心敲个两回，笑道：“你算是问对了人，这当中，传闻还真有些个掌故。”
五鹿老被五鹿浑瞧得心虚，自感毛发倒立，探手向前，颤声道：“兄长，你莫吓栾栾。难不成，那隋老头会读心不成？”
胥子思倒也不辨，目珠一转，再道：“之前宝象寺上，禅师早言有暗中权势与你为敌。现将乱云阁同水寒一事勾连细思，怕是异教伏于暗处，早早盯上禅师了。”
胥子思也不究查，冲五鹿兄弟稍一点头，再朝宋又谷笑道：“记得来我咸朋山庄玩儿。”
五鹿浑心下已然解意，摇眉含笑着，放脚再往鱼悟那处院子。
胥子思见隋乘风这般直率，立时笑应，“恰是，恰是。鄙人见乱云恶相，实在心忧，便想同鱼悟禅师筹议个对策。”
宋又谷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低声嘟囔道：“花椒掉进大米里――麻饭（烦）了。怕是今后他给我来个泰山压顶，将本公子砸成肉泥都算轻的。”
宋又谷扫一眼五鹿老，轻声应道：“差不离。廿岁之前，鱼悟也不过而立；当时的隋掌门，但是已然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宋又谷一顿，挑眉展扇，掩口笑道：“我还听闻，现在的宝象寺，本来不叫宝象寺。很早之前，那一处原名‘报恩寺’。寺院老方丈，于鱼悟幼时收留了他，传他工夫，助他成才，恩密意重。厥后老方丈圆寂不久，那鱼悟便被垂象国主带入皇宫，小和尚成了大国师，报恩寺也改了宝象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