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一听，侧目再瞧瞧胞弟描述，心下对本身更添了痛恨，萎悴接道：“我……此回梦行，倒是同之前大有分歧。”
飒踏声有序，游龙动无招。浑是一派白虹切玉、紫气干星之相。
“兄长！醒醒！别杀我呀！”五鹿老目睹那利剑寸寸进逼，斯须便要刺入心肺。这般险情，即便宋又谷立时挺身，亦难施救。
五鹿老哼笑两回，挑眉倒是拥戴，“长得美的，的确是比平凡人死得慢一些。”
庙角两人一怔，后闻五鹿浑独自轻道：“方才，我是实实在在瞧见了敌手，觉得其欲害我性命。……我竟还……竟还亲见本身躯壳尚在熟睡，实在辨不清是真是梦。”
一言未尽，五鹿老已是扑将上去，硬把脑袋往五鹿浑怀里送，又捉了五鹿浑广袖，往口鼻处揩了些鼻涕吐沫，声泪俱下，“兄长！你想要啥？你想要的，只要栾栾有，全都送了给你；如果栾栾没有，便倾力抢了给你。五鹿皇家，也就只要我们兄弟俩，你只要肯留栾栾一条性命，弟弟我必当牛做马！”
“我……这是梦！这是梦！”五鹿浑手腕一软，连剑也几近握不住，心下悄悄念叨着：彻夜，我但是又发了梦行症？怎得这一回，身子尚在安眠，灵魂却已出窍，还正巧让我本身瞧见这形神分离的怪诞？如果就这般飘飘零荡出了村庙，我可会长睡不醒，成了具心脉稳定、吐纳不息的睡死人？
五鹿老嘴角一耷，应道：“兄长之前梦行，但是从未见这般暴戾。”
黥面客身法不慢，工夫倒似有些保存，左闪右避，只守不攻。
当日入夜，二更锣响过，约莫半个多时候后。
五鹿老同宋又谷对视一面，抬眉回身，齐齐应道：“没，没。”
五鹿老初时呆愣，后则冲五鹿浑巧笑，缓声应道：“兄长，当真如此，你我也别闲着。我去见地见地那美若天仙的女佛，作个花下风骚鬼；你去较量较量那藏头露尾的蛇王，支个坛上邓甲帽。”
三人不疾不徐，安然行了两天。
“大欢乐宫？”五鹿浑悄悄吞唾，右掌五指微屈，来不及计算此人来处抑或现身起因，快速一声，已然急抽得腰间软剑，手腕巧转，直将那剑身舞的生风。
那黥面客反应倒也算快，身子如拱，随腰转个两回，掌心触地，借力险避过五鹿浑一击。
眼下，五鹿浑独自发怔。其目所见，倒是那鬼怪身影陡地无踪。剑虽出，却失了敌手踪迹，五鹿浑心下既恼且疑，低眉侧目，惊见角落处横卧草堆之上、阖目熟睡的，不恰是本身么？
宋又谷喉头一缩，佯咳了两回，取了折扇急拍胸口，不敢多同五鹿兄弟对视，口内支支吾吾道：“若……方才所见并非虚幻呢？那异教中人，行事颇是诡异，谁晓得他们究竟是不是有甚么神通神通！”
“你也不瞧瞧，现在内里打打杀杀的，哪个不是愣头小子，急等着立名立万称雄称霸，甘心作了旁人的短刀长剑？真的豪侠，不靠手，靠脑。多得是劳心治人，借力打力，一令夺人首级于万里以外。”
待同胥留留别后，五鹿兄弟同宋又谷三人，心心念念着祁门丁家的好酒，拍马急往北赶，一个两个皆是从未有过的激昂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