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又谷身子前仆,心下虽知面前情状急如星火,然听着五鹿老说话,还是止不住笑,咳了两回,倏的一声,折扇脱手,直冲五鹿浑后背而去。

“兄长究竟瞧见了谁?”

“抱琴城那档子事儿,是栾栾错误!兄长大人有大量,切莫同栾栾普通见地。”五鹿老疾呼两声,又再接道:“客岁父王本想往你府上暗送三个美人儿,半路确是被栾栾偷偷派人劫了去;前年你欲孤身南下,是我得了动静,报于父王,让他在城门口将你逮个正着,厥后罚你在宗庙跪了三天三夜……另有,另有,大前年仲秋,宫内弄月,耍得乏了,正瞧见兄长梦行呆坐榻上,是……是栾栾将兄长赤条条脱个精光,在你身上涂满塘泥烂藻,再将你引到父王寝殿的。”

五鹿老一听,且怒且羞,稍离了五鹿浑心口,挑眉直冲宋又谷疾道:“敢情方才狼狈应对的不是你?被我兄长打得有力抵挡的不是你?”

“再狼狈,总归保得了命。”宋又谷冷哼一声,浅开折扇,冲五鹿老指导道:“你这小王爷,养尊处优惯了,竟是连姬宗主的外相也未习得。”言罢,宋又谷又再啧啧两声,不似叹惋,反更像是鄙夷。

五鹿浑大惊失容,口唇开张,瞧着这来人面上难辨五官,倒是黑涅刺面,遍及满脸。

当日入夜,二更锣响过,约莫半个多时候后。

五鹿老颤巍巍起了身,两手捧心,独自往角落踱了几步,缩身抬头,叹道:“好有一比,若本王号令一声,便有百儿八千的主子跃入水中,摩肩接肘的搭小我肉桥梯,助我渡江。如此便宜,本王何必还要耗时吃力的苦练水性?何况,你当现在的江湖,还是几十年前的模样?”

五鹿老哼笑两回,挑眉倒是拥戴,“长得美的,的确是比平凡人死得慢一些。”

第二日辰时过半,五人分道,三男北上,二女南下。

三人不疾不徐,安然行了两天。

“兄长!醒醒!别杀我呀!”五鹿老目睹那利剑寸寸进逼,斯须便要刺入心肺。这般险情,即便宋又谷立时挺身,亦难施救。

方同五鹿浑过了十几招的宋又谷立在村庙那班驳见旧的陶塑佛像前,单掌紧攥了折扇,另一手吃紧揉着眼,待感那砂砾不再打磨目珠,这方长纳口气,稍一启睑,清泪直下。

宋又谷这一开目,正见五鹿浑返身,剑尖掇转,在那锋利火线,不敷两尺处,五鹿老呆愣楞迎着剑,两腿抖若筛糠,倒是半步也挪不开去。

宋又谷喉头一缩,佯咳了两回,取了折扇急拍胸口,不敢多同五鹿兄弟对视,口内支支吾吾道:“若……方才所见并非虚幻呢?那异教中人,行事颇是诡异,谁晓得他们究竟是不是有甚么神通神通!”

那黥面客反应倒也算快,身子如拱,随腰转个两回,掌心触地,借力险避过五鹿浑一击。

“怕就是怕,装甚么铁骨铮铮的豪杰?”五鹿老食指指导宋又谷两回,沉声策应,“你我皆凡人,性命仅一条。只要保得了命,莫说屁滚尿流,即便是饮尿食粪,也得硬着头皮干。”

一语方落,这个七尺男人竟是同个娇羞女人普通,撒泼嚎啕起来。

自薄山流安镇往五鹿边疆雪山,若一起顺利,也得要个七八天。祁门关,乃是五鹿北三关之一,出祁门关,快马行一日,至绊星关,再两天,过东北仙客来关,便可遥见皑皑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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